张婶讪笑,本不想插手别人家家事,但看到谢欣怡急的满头是汗的额头和一脸憔悴的脸,实在不忍心,便把自己那天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我听你二婶提了嘴,她们应该是把你妈送去了卫生院。”
卫生院!
谢欣怡气的当场全身发抖。
摔了一跤,不送去县人民医院,反而送去卫生院。
就因为卫生院近,县医院要花车钱吗?
谢欣怡捏着衣角的手渐渐攥紧,跟张婶道了谢,她转身就朝位于巷尾转角的卫生院走去。
卫生院,卫生院。
一个屁大点医院,谢老二还好意思跟她说她妈在医院抢救。
谢欣怡脚下步子生出了烟,顾屿小跑紧随其后,等到了卫生院,谢欣怡更是甩开他好几步直接拉了个医生问:“李季云在哪个房间?”
没了平日温顺和冷静,有的只是愤怒和慌张。
医生被人抓住,本想发火,回头见一个小姑娘红着眼,冷着脸瞪着她质问,立马软下来问,“是找人吗,病人叫什么,什么时候送来的?”
“病人叫李季云,应该是前几天送来的。”
顾屿上前握住谢欣怡的手,然后一一回答了对方的问题。
不过他自己的脸他自己看不到,说这话时,他脸比冬天的冰棍还冷,看的对面医生直哆嗦。
“李,李季云,好像在后面住院部。”
他说完,谢欣怡就立马放开了抓住他的手,转身朝后面住院部走去。
卫生院很小,相当于后世的社区医院,谢欣怡之前没少来给谢母抓药,对这里很熟悉。
她来到住院部,说是住院部,其实就是一排要倒不倒的平房,总共四间房,谢欣怡一间间找过去,终于在最后一间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谢母。
“妈!”
谢欣怡推开围在床前的人来到谢母身边。
“妈,我回来了。”
看着躺在床上的苍白如白纸的谢母,谢欣怡异常平静,比任何时候都还要平静。
她握着谢母的手,从包着纱布的头到闭着的眼再到发白的唇,她一一仔细扫过,然后转头问站在身后的人。
“我妈到底怎么了?”
“嗯,那个”
谢长顺站在那儿,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那个,欣怡,你妈现在已经脱离危险,医生刚来看过,说等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人还昏迷着,等几天就能出院?
谢欣怡能信了徐文霞的话才怪。
她冷淡收回视线,看着躺在床上的谢母没说话。
顾屿晚她几步进来,穿过人群来到她身边,“医生说妈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刚见谢欣怡冲进来,他没跟着进来,转道去找负责谢母的医生了解了一下情况。
谢母受伤的原因谢老二家没说,送来的时候人已经昏迷了,而且谢老二一家并没有在谢母受伤的第一时间将人送到医院。
因为送来医院时,谢母后脑勺的血迹已经凝固了,医生只能先进行清创才给谢母包扎的。
伤口不算大,但里面应该有血块,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醒来时间无法确定。
这是医生的结论,由于卫生院条件有限,他们只能进行简单的清创包扎工作,至于进一步的检查,他们这里做不了。
“我们给妈转院吧。”
“我们给妈转院吧。”
顾屿提出建议,和谢欣怡想到了一起。
俩人异口同声,都不等谢欣怡解释交代,下一秒男人就转身走了出去。
顾屿去办理转院手续,谢欣怡则留下来帮谢母收拾东西。
“怡,怡丫头,你,你们这是……要把你妈弄去哪里?”
谢老二站在一旁,见谢欣怡话没跟她说一句话,只自顾收着谢母的东西,有些惊讶也有些不知所措。
李季云受伤,他家作为罪魁祸首没有第一时间将人送到医院,也没第一时间通知谢欣怡回来,不占理也说不过去,不知道谢欣怡她知不知道内情。
其实论起来,这件事它就是个意外。
那天他刚下班回来,忘了买菜,他媳妇就说让谢老太去李季云房里随便拿点,将就对付一顿。
谢老太不从,说哪能将就,于是就偷摸去了季季云地窖翻出了一大节酱肉。
偷拿老三家的东西,谢老太和他们家也不是第一次干这事儿,而且那天刚好季季云出去给自家女儿絮过冬的被子去了,没在家,谢老太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了酱肉还不够,又再次下到地窖拿了一大筐酸豆角。
酸豆角是李季云特意给二女儿酸的,平常像宝贝一样藏着,谁要都不给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