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耽误的太长,脑袋里血块还在,并没有消散。”
医生的建议有两个,一个是在他们医院保守治疗,慢慢等谢母脑袋的血块消散。
醒来时间不确定,而且因为他们医院条件原因,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帮助谢母。
还有一个激进点的方法,就是冒险给谢母转院,转到医疗条件更好一点的市医院去。
建议就这两个,医生让谢欣怡尽快拿主意。
谢欣怡看着躺在病床上昏迷不行的谢母,想了一晚上也不知该怎么办。
顾屿也一夜没睡陪着她。
回来两天,女孩没流过一滴泪,她尽可能的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布满血丝的眼和满是憔悴的脸还是出卖了她。
小妹刚到京市上学,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
谢欣怡不想让小姑娘跟着担心,一直没往家里打电话。
三个孩子,一个不在家,一个在上学,谢欣怡一个人,确实不知该怎么办。
这年代,医疗水平不比后世,而且县人民医院的医生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若要转院,就尽快。
谢欣怡抱着双臂站在窗前,没想到这艰难的一幕又再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后世,爷爷就是这样。
一场车祸,耽误最佳抢救时机,医生同样给了她两个选择。
要不去好一点的医院进一步治疗,风险机会参半。
要不继续留在医院保守治疗,风险不大,机会也渺茫。
当时她才十八岁,没有大人来看爷爷,只能她一个人拿主意。
她那时不敢赌,选择了后者,最后爷爷脑死亡,白布是她亲手给盖上的。
同样的一幕,同样的选择,现在再一次摆在她面前。
谢欣怡不知道怎么办才是真的为谢母好。
这次的她不敢赌,也堵不起。
她站在原地,脑海里不断浮现谢母躺在床上的样子,医生宣布爷爷脑死亡,她亲手盖上布时颤抖的手。
两世医生的话言犹在耳……
“要不,我们把妈转去市里。”
“要不,我们把妈转去市里。”
又一次,顾屿和她异口同声。
看着背对着光站在窗下的女孩,虽对他浅浅一笑,却满是担忧。
“风险与机会并存。”
这是女孩给自己找的理由。
顾屿点头附和,“去了那儿,妈一定会没事儿的。”
俩人达成一致,谢欣怡去办转院手续,顾屿拖朋友在市人民医院找了个熟人。
等一切准备好,顾屿问谢欣怡需不需要回家给妈收拾点东西,女孩摇了摇头,“缺什么去京市买。”
现在,她一眼也不想看到那家人。
顾屿理解她想法,没再提谢老二家,只问去了市医院,要不要给小妹打电话通知一声。
他俩回果子巷的事,顾屿没让家里人跟小妹说。
但是想着谢老二在电话里没把事情说清楚,具体情况他们要等回去看了才清楚。
而且小妹初到学校,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告诉她不仅没什么用,反而还让她跟着一起担心,徒增烦恼。
他和谢欣怡来之前是这样打算的,可眼下他们要把妈转到京市医院,小妹那边还有没有必要瞒着,瞒多久,顾屿觉得还是要问问女孩意见。
“等回去安顿好了再通知她吧。”
作为女儿,小妹有权利知道谢母情况,之前不清楚又要急着回果子巷她没说,现在既要到京市,那就应该让小妹知情。
准备好一切,临出发前谢欣怡去了趟医院收发室。
她不想见谢老二一家,但不代表原谅了他们对谢母犯下的罪。
谢母什么时候在家摔的,又是什么时候被送去的卫生院,还有为什么第一时间送的是卫生院,而不是县医院?
隔壁张婶儿说的很清楚,不需要谢老二亲自承认,谢欣怡就能猜到他打的主意。
为了钱,谢老二一家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从前,没触及她底线,谢欣怡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他们计较,但这次,他们竟然为了那些东西伤及谢母生命。
谢欣怡忍不了一点,也不可能忍。
她不是那种有仇不报留着过年的人,谢老二家既敢惹到她头上,那她就必须给他们一个深刻而清晰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