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沐颜汐出来,尤其是看见她手里的碗,张春花的三角眼瞬间吊得更高,尖酸刻薄的话语立刻转了方向:“哟!丧门星终于舍得出来了?端着什么好东西?偷了家里的米熬汤?要不要脸!贱蹄子!”
沐颜汐像是根本没听见这通污言秽语,径直走到谢文允面前。
小男孩脸上还挂着泪,胳膊上被抽打的红痕清晰可见,他惊恐又茫然地抬起头,对上沐颜汐那双依旧没什么温度的眼睛。
“米汤。”沐颜汐把碗塞进他冰凉的小手里,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拿去喂他。”她朝屋里扬了扬下巴,指的是刚退烧还在昏睡的谢文奕。
碗壁传来的温热让谢文允浑身一颤,他下意识地紧紧捧住,仿佛那是块滚烫的烙铁,又像是唯一的浮木。
“谁让你多管闲事的?!这是我谢家的崽子!轮不到你这外人……”张春花气急败坏地冲过来,伸手就想夺碗。
沐颜汐眼皮都没抬一下,脚步微错,正好挡在张春花和谢文允之间。
她顺手抄起旁边谢文允劈了半天也没劈开的粗柴和斧头,手腕一沉,“咔嚓”几声脆响,那几根顽固的木头瞬间在她手下利落地分成几瓣。
“砰!”她将斧头重重地插回木墩上,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道。斧柄兀自震颤着,出低沉的嗡鸣。
张春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和那股冷硬的气势一慑,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
沐颜汐再没看她们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棚子,顺手带上了那扇吱呀作响的破门,将院子里张春花后续更不堪入耳的谩骂隔绝在外。
谢文允抱着那碗温热的米汤,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回屋里。
张春花的骂声还在院子里回荡,像一群聒噪的乌鸦,但他此刻耳朵里只有弟弟微弱的抽泣和碗里那丝若有若无的甜香。
“奕儿,喝点米汤。”他跪在炕沿,小心翼翼地扶起弟弟。
谢文奕烧了一夜,虚弱得像只脱了水的小猫,本能地啜吸着碗沿。
米汤温热滑入喉咙,他干裂的小嘴动了动,出一声含糊的呓语:“哥……甜的……”
“甜的”两个字,像两颗滚烫的炭火,猛地砸进谢文允心窝里。
他再也忍不住,眼泪汹涌而出,啪嗒啪嗒掉进米汤里。
他紧紧抱着弟弟,把脸埋在那瘦得硌人的小肩膀上,无声地、剧烈地颤抖着。
不是委屈,是比委屈更尖锐的东西——一种迟来的、痛彻骨髓的领悟。
原来,真正的“甜”,不是温姨施舍的糖块,而是这碗在最绝望时递过来的、带着温度的米汤。
院子里,张春花似乎骂累了,又或者被沐颜汐棚子里骤然响起的、格外响亮的锅铲碰撞声给噎了一下,终于暂时偃旗息鼓。
镇上,客来香酒楼。
正是午后稍闲的时辰。
大堂里还有几桌散客在喝茶闲谈,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余香和新泡茶水的清气。
沐颜汐没有去后面的雅间或账房,而是径直走到大堂靠窗一个相对僻静的角落位置坐下。
这个位置既能看到大堂情况,又不会显得过于私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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