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蚋般在她周围响起,虽然刻意压低了,但依旧能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
“我的娘诶,这得吃了多少好东西才能养成这样?”
“你看她那腰……还有腿……走路都费劲吧?”
“穿成这样出来,也不嫌丢人……”
“啧啧,真是……伤风败俗……”
“谁家养出这么个……唉,真是……”
苏欢棠脸上的笑容渐渐僵住了。
她不是傻子。
她能感觉到,这些目光和低语,与她在家中、甚至在官道上遇到的那些单纯的好奇完全不同。
那里面没有善意,没有欣赏,只有一种让她浑身不舒服的……冰冷和恶意。
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自己的裙摆,脚步慢了下来。心头那股因为赌气而支撑着她的劲儿,像被针扎破的气球,一点点泄掉了。
“大小姐……咱们……咱们回去吧?”丫鬟翠儿带着哭腔,小声哀求道,她也感受到了周围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另一个丫鬟也用力点头,脸色煞白。
苏欢棠咬了咬下唇,心里又委屈又害怕。
她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待遇?
在家里,所有人都是捧着她、哄着她,就连父母也从未用这种眼神看过她。
母亲总是说,她这样是“福气”,是“可爱”。
可现在……这些人的眼神,分明在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她开始后悔了。
后悔不该任性跑出来,后悔没有听管家和丫鬟的劝。
“走……我们回去……”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想要转身离开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
然而,就在她准备转身的瞬间,几个穿着锦袍、手持折扇、看起来像是世家子弟的年轻男子,恰好从旁边一个茶楼里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极其“显眼”的苏欢棠。
几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互相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带着恶意的眼神,嬉笑着围了上来,拦住了苏欢棠的去路。
为一个穿着绛紫色锦袍、面色有些虚浮的公子哥,用折扇虚指着苏欢棠,上下打量着她,语气轻佻,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哟!这是哪家府上跑出来的……‘珍兽’?本公子在望云城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嗯……‘珠圆玉润’的姑娘!真是开了眼了!”
他话音一落,身后几个跟班立刻爆出一阵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赵兄说得是!这体型,怕是比咱们府上过年宰的年猪还要壮实几分吧?”
“啧啧,你看这裙子,料子倒是好料子,可惜啊……穿错了人,真是暴殄天物!”
“我说姑娘,你爹娘是把你当祖宗供起来了吧?这得喂了多少金坷垃才能养出这身神膘?”
“走路可得小心点,别一个不小心,把人家摊子给坐塌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