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浅凝天不亮就溜出了冷宫。
十月的清晨霜重露寒,她裹紧了单薄的宫女服,蹑手蹑脚地摸到御花园最偏僻的角落。
这里杂草丛生,少有人至,却是野兔最爱出没的地方。
“今天一定要逮只肥的……”
她搓了搓冻得红的手指,从怀里掏出昨晚用簪和布条做的简易套索。
这是她在现代看荒野求生节目学来的,没想到穿越后派上了用场。
晨雾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
姚浅凝屏住呼吸,看见一只通体雪白的兔子正在啃食蒲公英。
阳光穿透雾气照在它身上,绒毛边缘泛着金边,红宝石般的眼睛警惕地转动着。
“对不住了小家伙……”
她心里默念,手中套索猛地甩出。
兔子惊跳起来,但为时已晚。
"今天有口福啦!"
姚浅凝兴冲冲踹开冷宫大门时,白贵妃正在绣一方帕子。
突如其来的响动让她扎破了手指,血珠瞬间在素绢上晕开一朵红梅。
白贵妃抬头,看见姚浅凝高举的兔子,她急急在宣纸上写下。
“非得吃吗?”
字迹因颤抖而歪斜。
“这可是纯天然的野味!”
“我保证做得香喷喷……”
穆琯玉从姚浅凝手中接过兔子。
被揪住耳朵的小家伙出奇地温顺,绒毛下能摸到微微凸起的肋骨。
“娘娘。”
她指尖轻抚过兔子瑟缩的腹部。
“若将来为护七皇子要您手刃仇敌,您可会犹豫?”
白贵妃的嘴唇失了血色。
“既已决意复仇,就别用善良麻痹自己。”
穆琯玉的声音比秋霜更冷。
“这兔子与慎刑司的烙铁,本质并无不同。”
姚浅凝见状连忙打圆场。
“琯琯说话直,娘娘别往心里去,不过是个畜生……”
她伸手要接回兔子。
“我去处理。”
“不。”
穆琯玉将兔子抱在怀里,手指若有似无地抚过它的后腿。
“这兔子借我用一下。”
“我记得你可不喜欢兔子。”
“我要用这兔子给萧景澄上一堂课。”
穆琯玉的眼神让姚浅凝咽下了所有疑问。
申时三刻,萧景澄如常来到冷宫。
他今日穿着月白色锦袍,髻上的玉簪在夕阳下泛着柔光。
他直奔偏殿的模样,像极了归巢的雏鸟。
白贵妃站在主殿窗前,望着儿子雀跃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