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荷从怀中拿出一瓶药丸递给他。
“能暂时压制功法反噬,但……最多一个月,之后的副作用可能会比戒断痛苦百倍。
“比戒断痛苦百倍?”
柳无痕低笑出声,指节捏着青瓷药瓶,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其碾碎。
他忽然抬眸,翡翠般的眼瞳在暗处泛着幽光,像一头濒临失控的凶兽。
“苏清荷……”
他嗓音沙哑,带着几分癫狂的愉悦。
“你觉得我现在还不够痛吗?”
第五日。
他站在雪映糖阁的墙根下,从深夜到破晓,指腹一遍遍摩挲着鹤羽耳坠,却始终没敢翻进去。
第六日。
他突然安静下来。
沐浴,更衣,将身上所有的血腥气洗净,连指甲缝都修剪得圆润整齐。
第七日。
他站在清雨阁庭院,看着从花瓣上滑落的露珠。
像极了她那日的眼泪。
他忽然笑了,笑得眼眶红。
“浅浅……”
他终究没说完后半句。
终于到了约定的日子。
天光未亮,柳无痕已立在雪映糖阁外。
玄色衣袍被晨露浸得微潮,鹤羽耳坠凝着霜气,随他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
他盯着那扇紧闭的院门,指节无意识摩挲着折扇扇骨。
门开了。
穆琯玉抱着一筐药草,挑眉看他。
“柳帮主来这么早?”
他喉结滚动,嗓音绷得紧。
“她呢?”
“外出了。”
穆琯玉侧身让他进门。
“等不等,随你。”
梧桐叶影西斜,石桌上的茶凉了又换。
柳无痕的视线死死钉在远处那件粉色衣裙上,衣袂随风轻晃,像她从前转身时扬起的梢。
他忽然想起她总爱穿这样娇嫩的色彩,明明能一拳将他打飞,却偏生喜欢这种柔软到刺眼的颜色。
风掠过,衣摆轻轻摇曳。
他无意识地向前一步,指尖几乎要触到那片布料,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猛地收手,仿佛那是一件易碎的瓷器。
……不,不能碰。
碰了,这幻象就会碎。
就像那日她倒在他怀里呕出的血,滚烫的,真实的,却再也抓不住。
“呵……”
他低笑一声,指节抵住眉心,力道大得几乎要按碎骨头。
柳无痕,你在干什么?
像个痴汉一样盯着她的衣裙看?
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