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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Whatever（第1页）

第六十三章Whatever

上学的日子一如既往地无聊，上课丶复习丶考试。唯一不同的是他给谢添年发短信，偶尔能收到一条颜文字。

宋星照盯着上周最後一条小猫撒花表情包，烦闷地收起手机。这些或笑或闹的小表情全是他这个碎嘴子发过去，某位冰山原封不动地还回来。

看久了其实挺无聊的，中国电信逢年过节还会换着花样发祝福语，这小子只会复制粘贴，比人机还缺乏人情味。

宋星照无奈闭上眼，分开的日子越久，能聊的话题越少，不过好在困扰他多日的失眠痊愈了，作品集进入尾声，他没空一直盯着手机，晚自习涂涂改改丶勾勾画画，一周後再看手机，没想到他和谢添年的短信断在某个周末。

跟他打声招呼？说什麽呢？说什麽他都只回一个笑脸，啧，没劲透了。

宋星照按灭屏幕，打开阳台的窗，一辆绿皮火车哐哧哐哧地进站，他忍不住摸出手机，看了又看，最後发了条晚安。

短信石沉大海，屋檐下的麻雀打起瞌睡，宋星照从备忘录里挑了个小狗挥爪的颜文字发过去，接着靠墙吹了半小时冷风，没等到回复，好啊，现在连笑脸都没了。

他耸耸肩，想学美剧男主潇洒来一句whatever，可惜what半天没ever出来，跑去喝了杯water，放下手机，扶着爬梯上床。怎麽就突然没话说了呢？想不通，也没机会想，两周後出雅思成绩，0。5分的诅咒再度降临，宋星照绝望地趴在桌上，李越给他递了袋优冠饼干，“吃点吧，早中晚我都没在食堂看到你，半夜别饿死在宿舍。”

宋星照扯了下嘴角，“牛奶味的啊？我不吃。”他擡头时眼睛向右一转，瞅见成绩单，脑门哐当砸桌上。这回没人接住他，擡头顶个大红印，李越边啃饼干边笑，“虽然我很想说你最近印堂发黑，但这会怎麽看都像印堂发红啊。”

宋星照一边在雅思官网报名下个月的考试，一边冷笑：“呵呵，红就对了，你看钢琴键是红的还是黑的？”

李越老实答道：“黑色，怎麽了？”

他打了个响指，指向灯泡，“说明你不是色弱。”

李越半天才反应过来，猛拍他一巴掌，“你小子又损我！”

宋星照揉了揉不咋疼的肩膀，偏头，李越从抽屉里翻出乐事原味薯片，他立刻双手举过头顶，摆出老奴接旨的谦卑姿态，“大人，小的知错了！”

“切，德行。”李越把薯片丢给他，摆弄桌上的百合花。

“你说我买的这几支香水百合怎麽就不香呢？”

宋星照仰头倒完半袋薯片，瞥向半死不活的花瓣，“你把浴室架子上那几瓶香水拿过来，挑一瓶最香的喷上去就好了。”

“天才。”李越端着一筐香水回来，“你喜欢水蜜桃布丁丶香草马卡龙，还是巧克力薄荷糖味？”

宋星照舔了舔薯片包装袋，发现比没吃前还饿，“我想吃回味小笼包丶蒙自过桥米线，还有食堂的奥尔良鸡腿饭。”

李越白了他一眼，“你白天怎麽不吃？”

“白天在忏悔听力只考5。5分，现在忏悔完了，饿得想翻墙出去吃大娘水饺。”宋星照抓起先前嗤之以鼻的牛奶饼干，嘎嘣嘎嘣嚼了一会，欸，还挺香。

手机轻微震动，收到了谢添年的短信。

简简单单的小狗挥爪颜文字，宋星照嚼饼干的动作慢下来，沉默一阵，他放下手机，拿了块饼干塞嘴里。

啧，牛奶味，齁甜。

他今天没有给谢添年发晚安，早早地拿了本听力习题上床刷题，偶然走神想起暑假的某一天，躺在某位颜文字专业户床上，和他看同一篇阅读题。

要不要给他发短信？想不想去找他？找他做什麽呢？采访他更喜欢小狗还是小猫颜文字？

算了，找了也问不出答案。

宋星照暂停MP3，仰躺在床上，宿管在走廊喊了声熄灯，他的世界陷入黑暗。

床下很快响起清浅的呼吸声，他偏过头，手机没再响过，宋星照轻轻吐出一口气，有时庆幸他和谢添年保持不冷不热的关系，有时又害怕他俩慢慢断了联系。

感情走到这一步，就像一幅画了一半的水粉画，放在画架上，偶尔路过，想给它补完，而真正坐到画架前又不知从哪开始动笔。

十一月初，宋星照从北京考完雅思，打飞的回n市，两地机场他都很熟，打车前他走到国际港澳台出口，朝着标识拍了张照，想发给谢添年，犹豫一会又点开备忘录，找到以他命名的文件夹，贴上刚才的照片，道：“下次我坐飞机回n市，你会来出站口接我吗？”

手机安静得好像电话欠费，宋星照无所谓地耸耸肩，这次他对着湿冷的空气说了一句：“whatever。”

返校後没多久，他搞定作品集最後的排版，给姥姥打电话，没人接。隔天，画完最後一幅观察性绘画，给姥爷打电话，显示不在服务区，又给姥姥打，铃响了好几声才接通。

宋星照问姥爷的病情，姥姥支支吾吾地跟他绕圈子。挺没意思的，他撇撇嘴，挂断电话。

入夜，宋星照梦见妈妈，陡然惊醒，对着天花板喘气。手机轻微震动，点开，原来是谢添年的短信。

他睡前给他发了个小猫眨眼的颜文字，谢添年给他回了个一模一样的眨眼笑，连括号都没删。

啧，多发一个句号能把你累死啊。

宋星照把手机往枕头底下一塞，头一次想就这麽算了，上个月的冲动劲过去，回头再看，发现心跳还没晚自习吃干脆面正好和窗外老校长对上眼跳得快。

又过了一个月，圣诞节在即，宋星照递交了作品集，已经很久没收到谢添年的消息，他翘了最後一节晚自习回宿舍写艺术史论文。电脑壁纸还是谢添年那张背影，不过随着气温骤降，暑假的记忆开始变得模糊，他今早起来刷牙突然忘了县高门口的鸡蛋灌饼几点出摊。

瞧瞧，瞧瞧，这没恋上呢，忒麽就出现异地恋逐渐步入坟墓的错觉。

宋星照一手托腮，犹豫间，拨通最近联系人的号码，本以为是谢添年，没想到是姥姥。

铃声响了半分钟挂断，姥姥估计睡着了，宋星照点开短信，往下翻过一连串的10001，终于找到谢添年的号码，他指尖停在确认键上，没点开，没发颜文字，更没发晚安，只是惊讶他们已经这麽久没联系了。

嗖地一下快进到十二月～下一章感情升温，咱们小宋同学总算把在一起後遇到的感情矛盾全都体验完了，这下终于能撒开手谈恋爱了。

某位站在窗外偷窥的老校长：咳咳，你当我不存在是吧？

某位在广播站读鸡汤的教导主任：想啥呢？不高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