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呢?”我问,手还扶着她胳膊,怕她站不稳。
麦穗从裤子口袋里摸出钥匙,没递给我,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默哥……今天……真麻烦你了。”
抬起头,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很亮,里面有真心实意的感激,还有一丝白天没有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柔软闪动。
“我请你喝饮料吧?我家有可乐、冰红茶……”她像个手足无措的好兄弟,试图用最平常的方式表达感谢。
“行,冰红茶。”我回答得干脆。
她愣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我真会应下来,随即松了口气似的笑起来,露出那颗标志性的小虎牙“好嘞!”
拧开门,单脚蹦着进去开灯拿饮料。
屋子收拾得挺干净,但堆了不少运动鞋。我靠在门边的墙上,看着她蹦蹦跳跳去厨房开冰箱的背影。
宽大的校服外套遮住了训练出的线条,但那动作间绷紧的腿部肌肉轮廓依然硬朗有力。
过了两周。
麦穗脚好了七八分,能自己走了,虽然还不快,但那股劲头又回来了。
这天下午放学,篮球场边。
我坐在长椅上喝水,汗顺着下巴滴。球场上还闹哄哄的。
一个阴影盖下来。
“默哥!”
抬头,是麦穗。
她恢复得确实快,没拄拐了,脚上换了软底跑鞋,精神头十足。
那条受伤的腿走起来仔细看还有一点点不自然的谨慎,但不明显。
夕阳给她的短镀了层金边,汗湿的脸颊亮亮的。
她递过来一张花花绿绿的券子“给!请你吃饭!楼外楼!感谢默哥救命之恩,鞍前马后!”
她刻意用了最豪爽的兄弟口吻,但眼神里那点藏不住的紧张期待,像个等着被夸奖的小孩。
“楼外楼?下血本啊万穗爷。”我挑眉。那是市里挺有名的连锁餐厅。
“嗐!必须报答到位嘛!”她拍拍胸脯,拍的“砰砰”响,“说好了啊,晚上六点,校门口等你!”
不等我回答,把消费券往我手里一塞,马尾辫,虽然短得像狼尾一甩,转身就走,动作快得像是怕我反悔,透着一股风风火火的虚张声势。
晚上六点,校门口。我刚推着车出来,就看见麦穗等在那儿。
她居然换了衣服!不是那身万年校服运动装。
浅蓝色的薄款连帽卫衣,配了条修身的深蓝牛仔裤,没跑步时那么运动风了。
脚上蹬着双干净的白色板鞋,看着比平时清爽利落不少。
尤其那件卫衣宽松归宽松,她一抬手跟我打招呼时,衣角往上跑了一截,一截紧实的、蜜色的腰线就毫无防备地露了出来。
常年训练的腹肌轮廓绷在衣服下面,线条流畅又充满力量感。
“默哥!这儿!”她冲我招手,笑得没心没肺。
到了楼外楼,找位坐下。
她明显有点兴奋,啪地拍开菜单递给我“默哥,随便点!甭跟我客气!清蒸鲈鱼!糖醋排骨!水煮牛肉!都是招牌!”
报菜名报得跟报田径队名单似的。
“点那么多吃得完?”我看着她那副“爷有钱爷买单”的架势有点好笑。
“吃得完!放心吧!”她拍着胸脯保证,又惹得卫衣领口往下滑了一点,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窝。她自己毫无所觉。
菜很快上来。她拿起筷子就要开干,动作还是那副运动员的豪迈劲。
“脚没事了吧?”我随口问,夹了块排骨。
“嗨!完全好了!”她嘴里塞着牛肉,含糊不清地说,“默哥你那背比啥药都灵!”
这话一出口,她自己先顿了顿,大概是觉得“背”字有点怪,耳根有点泛红,赶紧灌了一大口冰可乐,咕咚一声咽下去。
“真的!特别管用!”她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强调一句。
刚解决掉水煮牛肉里的辣椒,她突然“嘶哈”一声,大概是咬到花椒了。
脸蛋皱成一团,下意识张开嘴,伸出粉红色的舌尖,用手使劲扇风,那小虎牙尖尖的,皱着鼻子的样子和训练场上的生猛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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