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同志!”
赵主任声音严厉,毫不客气地训斥道:“你这是什么态度?调令是厂人事科下达,李怀德主任亲自批示的!”
“符合厂里的规章制度和调动程序,什么叫任何人无权把贾东旭弄走?”
“厂里没这个权力吗?”
“李主任没这个权力吗?”
他走到易中海面前,手指点着那张调令,声音越来越大。
“你是他师父不假,但贾东旭先是轧钢厂的工人!”
“厂里根据工作需要和个人情况调整岗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轮得到你一个工人师傅来不同意?你眼里还有没有厂纪厂规?还有没有领导?!”
这番义正辞严的训斥,如同几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易中海脸上。
车间里其他工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惊讶地看着这边,窃窃私语。
易中海平时在车间里仗着七级工的身份,颇受尊重。
何曾被人如此当众呵斥过?
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颜面扫地。
“主任,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易中海试图辩解,声音干涩道:“我是说东旭的技术还没学到位,现在调走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易中海,你就是这么带徒弟的?是你不教,还是贾东旭学不会?或者说,你压根就没用心教,只想把他拴在身边给你干活?!”
赵主任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捅破了易中海精心维持的窗户纸,将他那点不可告人的心思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车间里的工人们顿时哗然,看向易中海的目光充满了惊疑、鄙夷和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
“怪不得贾东旭一直是一级工…”
“易师傅这心也太…”
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易中海感觉脑袋“嗡”的一声,血压飙升,眼前阵阵黑。
他最大的秘密,最阴暗的算计,竟然被赵主任当着全车间人的面赤裸裸地揭穿了!
“你…你血口喷人!”
易中海气得浑身抖,手指着赵主任,嘴唇哆嗦着,却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辩解的话。
因为赵主任说的,很大程度上就是事实!
他只是为了更容易控制贾东旭,让他依赖自己,从未真心想让他技术晋级,成为能独立顶门户的高级别工!
“我血口喷人?”
赵主任冷笑一声,步步紧逼道:“易中海,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同期进厂的,哪个不是三级四级了?”
“只有贾东旭,八年了,还是个一级工!”
“每次考级你都找理由拦着,要么说他火候不到,要么说车间任务重没时间培训!”
“你以为大家都是瞎子吗?以前是懒得跟你计较,现在厂里下了调令,你还敢阻挠?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厂里的规章制度!”
赵主任越说越气。
他早就看不惯易中海这种把徒弟当私人财产的行为,今天正好借题挥,狠狠杀杀他的威风。
“我…我…”
易中海被质问得节节败退,脸色由红转紫,额头青筋暴跳,却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工人们也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以往对他的那点尊敬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