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蛰的雷声刚滚过雁归村的上空,田埂上的冻土就裂了细缝——晋北有“惊蛰闻雷,开耕不违”的老话,这天要举行开耕仪式,把沉睡了一冬的土地唤醒,好播下新一季的希望。村西头的阳坡地旁,老村长早已摆好了祭台:三块平整的青石板架着陶碗,碗里盛着去年的陈糜子、新选的荞种和豌种,旁边还放着一小壶糜子酒,是用来“敬地脉”的。
“土地爷,惊蛰到,咱开耕,求您赏咱好墒情,荞壮豌肥糜子兴!”老村长捧着陶碗,弯腰将陈糜子撒向田埂,金黄的颗粒落在新翻的土上,像给土地缀了层碎金。他身后的村民们都跟着弯腰作揖,苏小石头攥着把新荞种,学着大人的样子往土里撒,小脸上沾了泥也不在意:“土地爷,我撒的荞种会芽吗?秋天能收好多荞麦面不?”晚秋笑着帮他擦去脸上的泥,轻声说:“会的,只要好好护着,秋天准能收满仓。”
仪式一结束,春耕的活就铺展开了。陆承泽扛着犁走在最前面,犁尖插进冻土,翻出带着潮气的黑土:“农书里说,惊蛰翻地要深,得翻两尺,把土里的虫卵翻到地表,冻一冻就死了。”他身后的牛是公社借的,步伐稳得很,犁过的地垄直得像用尺子量过。苏晚秋跟在犁后,手里拿着个小耙,把翻出的土块敲碎:“李叔说,土块碎了,种子的根能扎得深,还能保墒,不让水分跑太快。”她趁弯腰敲土的间隙,指尖沾了点灵泉水,悄悄洒在土垄上——灵泉水能让土壤更松软,还能悄悄滋养种子,却只说是“翻地时加了点腐熟的麦秸,土才这么松”。
种荞麦的地块旁,李大夫正帮着撒基肥,手里的木勺舀着农家肥,每步撒一小撮,匀得很:“荞麦喜肥但怕烧根,农家肥得提前腐熟三个月,再混点草木灰,补钾肥,能让荞苗茎秆壮,抗倒伏。”他身边的陶瓮里装着筛选好的荞种,粒大饱满,脐部泛着健康的白:“这些种子我都用艾草水浸过,能防地下虫,出苗率能高两成。”
张婶则带着媳妇们在种豌豆的地块里拉线——按陆承泽说的“套种间距法”,豌豆要跟糜子的预留垄距保持一尺五,这样既不抢光照,又能让豌豆的根瘤菌给糜田固氮。“你们看这线拉得直不?每窝种三粒豌种,深度得两寸,太深出不来,太浅容易被鸟啄。”张婶手里的种子袋是粗布缝的,每次倒种都小心翼翼,生怕撒多了浪费。
王大爷家的地在最边上,劳力少,翻地慢,几个年轻小伙主动过来帮忙。“王大爷,您歇着,我们来翻!”小伙们轮流扛犁,没半天就把地翻完了。王大爷感动得直抹眼泪,从兜里掏出炒糜子,往每个人手里塞:“谢谢大伙,这是老婆子炒的,垫垫肚子,别累着。”苏小石头也来帮忙,拿着小铲子把地里的石子捡出来,堆在田埂边:“王爷爷,石子捡干净了,种子就不会硌着根了!”
播种的第三天,荞种和豌种就冒了白尖。李大夫背着药箱来检查,蹲在地里扒开土,看着嫩芽笑着说:“芽长得壮,没被虫咬,你们记得每天来看看,要是现土面有小窟窿,就是地老虎在活动,得赶紧撒艾草粉。”晚秋点点头,让陆承泽去仓库取艾草粉,自己则提着水壶,给刚冒芽的地块浇“定根水”——水壶里悄悄兑了灵泉水,能让芽苗更快展叶,却只说是“井水晒温了,浇着不伤根”。
傍晚时分,村民们坐在田埂上,看着满地冒尖的绿芽,心里满是欢喜。陆承泽翻着农书说:“再过十天,荞苗就要间苗了,株距得留三寸,太密了会抢养分。豌豆则要搭小架,让蔓能往上爬。”张婶咬着糜子面窝头说:“等豌豆开花了,咱来摘点嫩豌豆煮粥,鲜得很!荞麦要是长得好,秋天就做荞麦面饺子,让大伙尝尝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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