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扑鼻,沈淮川也不推让。
楚昱寒擡头看他,气定神闲地问:“你不是一直想跟我打一场吗?”
“哦?”
沈淮川怔住,他将杯子放下,哼笑,说道。
“你同意了?可我怕,那还是算了吧,谁都知道,你是“暴君”,能吃这个闷亏?我一个没控制好,把你打死了,我还要给你陪葬,多划不来啊。”
楚昱寒:“挺好的。”
沈淮川嘴角一抽:“疯子。”
“解释呢?你上次不是说会解释吗?我就算走了,也有权利知道,少说别的话糊弄我。”
“你那天是怎麽回事?神志不清的,又像狼狗四处啃咬,又像虎狮精力充沛的。”
“给我个理由。”
楚昱寒:“因为我和他们一起住在一起,和这些猛兽生活在一块儿,从他们口中夺食,不比他们强,不成为一个怪物,应该很难活下来吧?”
沈淮川震惊:“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你猜。”楚昱寒眉毛微微挑起,嘴角掀起一个弧度来:“当然是假的。”
沈淮川:“无趣。”
楚昱寒:“你笑一笑,给你一个礼物。”
“哦?”沈淮川睨了他一眼,嘴硬道:“放我走啊?你舍得?”
楚昱寒声音很低,几乎融进空气中,他说:“舍得不舍得,你不都要走吗?”
“师…师兄——”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沈淮川嘴角扬了起来,涌入师父的怀抱,他和师父他们已经许久没见了。
楚昱寒泯了一口酒,又用馀光最後仔细且小心地看着那个开心的沈淮川。
随後,他站起来,将酒杯稳稳地放下,然後,离开。
沈淮川的目光下意识看向楚昱寒。
团聚的欢喜,温馨甜蜜,却未能掩盖住那人悲痛的孤影。
硕长的身影,带着孤寂且浓重的悲凉。
雪压枝头,冰凉的雪落在手心,重逢的喜悦压不住酸涩,涌上心头。
楚昱寒远去,没有回头。
他再多看沈淮川一眼,或许就狠不下心放他走。
淮川,我拦得了你,却不想困住你。
沈淮川从鬼门关走了一躺出来,许多事情看得更透彻了些,他和楚昱寒两人中间即使有再多误解,他狠不下对楚昱寒动手,楚昱寒亦然。
他也相信,楚昱寒那把剑,这辈子不会架在他的脖子上,除非,执剑的那个人是沈淮川他自己。
那夜他被强迫臣服,楚昱寒的冰冷阴翳,让他悲恨欲绝。
在床上,他完全被楚昱寒压制,楚昱寒野兽的欲望和精力,折磨他了一晚上。
楚昱寒向来是温柔的,那种突然的落差和挫败感让他一时无法接受,让他感受到痛苦和羞辱。
所以,他怪罪楚昱寒,他恨楚昱寒,想要走。
可……沈淮川见到了楚昱寒的背影,他还是无法见到这样的楚昱寒。
他的心脏处一阵刺痛,他喊住楚昱寒的脚步。
“楚昱寒——”
“云洞天的酒,你多拿几坛过来,上次,酒坛碎了,没带走就算了,过往种种譬如昨日死,我原谅你了。”
“这次,你顺便准备点饭菜,正好给我的师父和师兄也尝尝你的手艺。”
楚昱寒眉宇舒展,温声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