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南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铜哨,哨身已经有些氧化,泛着暗沉的青绿色。
“若是遇到狼……”她将铜哨塞进顾清如的手心,
“吹响它,能吓退狼群。”
顾清如接过铜哨,
“别担心,我有两个民兵护送,中午就回来了。”
“别相信任何人,即使是连队民兵!”林知南低声提醒道。
顾清如听了这话虽然很诧异,但看着林知南凝重的表情,还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将铜哨挂在脖子上,藏进衣领,又检查了一下空间的针、刀、匕、药粉,都在顺手的位置。
“你先去后面睡一会,到点了我喊你。”
顾清如好几天没休息好,没拒绝,去后面地窝子补觉了。
马卫国的地窝子里,他掏出那本包着红塑料皮的日志本,手指在特殊事项栏上反复摩挲。
钢笔尖在纸上悬停了许久,洇出个小小的墨点,终于落下:
“月日,知青点爆传染性腹泻症状,营部医生诊断为水污染金属中毒。李峰同志面对突状况时,暴露出严重的小zc阶级摇摆性。”
写到这里,他忽然停下笔,从炕席下摸出个牛皮纸信封。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张类似的记录,最上面那张写着王建军,月日,对垦荒任务有抵触情绪。
马卫国把今天的记录塞进去时,特意将李峰那张摆在最上面。
——
顾清如睡得很沉,直到林知南来喊她。
起来穿衣后不久,门外,李卫民的声音响起:顾同志,要出了!
凌晨两点,连队静得只剩风声。
顾清如紧了紧棉袄领口,呼出的白气在月光下凝成雾气,又被戈壁的冷风撕碎。
她踩住马镫翻身上马。
身后,李卫民正往马鞍上挂马灯,动作慢条斯理,却总有意无意地扫视她的背影。
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另一侧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陈讷把猎枪横在马背上,枪管泛着冷光。
搓了搓冻得红的耳朵,低声抱怨:
这鬼天气,晌午晒脱皮,半夜冻掉牙!
“走了。”李卫民一马当先,在前面引路,三匹马踏过连队外围的荆棘丛。
跑了一段路后,李卫民突然勒住缰绳,猎枪管划过一道冷弧:有东西!
顾清如顺着他枪指的方向看去,只看见被月光照得蓝的沙地上,几道新鲜的爪印延伸向远方。
“狼群刚过去。李卫民右手始终按在配枪上,这季节母狼护崽,见血就疯。
说着眼睛看了顾清如的方向。
三人骑马离开连队,朝着白崖山出。
夜风掠过戈壁,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马腿,马蹄踏过碎石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三人沿着干涸的河床一路向北。
骑行一个多小时候,黑幕笼罩着大地,天上的眸子闪烁。
远处的山坡在朦胧中泛着灰影。
李卫民突然勒住缰绳,马匹喷着白气停下。他抬手指向远处——
“到了,那就是白崖山。”
三人骑马慢慢靠近白崖山,山脚的草丛渐深,逐渐没过了马膝。
“我们下马,爬上去。”李卫民翻身下马。
陈讷跟着翻身下马,他拍了拍马脖子,对顾清如、李卫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