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针灸看着就疼
顾清如捡起处方和药包,转身离开。
回到李峰病房,林知南仍然等在病房外。
顾清如将药给了护士,护士很快配好药液,换下了葡萄糖瓶。
药液顺着针管流入李峰的血管。
药物似乎起了一些作用,李峰的脸色终于有了点血色,可眼皮仍在快颤动,像是被困在某个醒不来的噩梦里。
顾清如轻轻叹了口气,用沾了温水的纱布擦拭他额头上细密的汗珠。
输液瓶里的药液一滴、一滴落下,在寂静的病房里出规律的轻响。
林知南递来一杯热水,搪瓷缸外壁已经不那么烫手。
歇会吧,刚才拿药排队人多吗?
顾清如接过水,正要说话,窗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窗外——
几个穿着褪色蒙古袍的牧民正慌乱地跑向医院大门,其中一位老者怀里抱着个裹在羊皮袄里的小小身影。
是牧区的孩子。
还没等她们走出病房,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慌乱的呼喊声。
蒙语和汉语夹杂的求救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大夫!救命啊!我儿子快不行了!
医生在哪里?快看看这孩子!
长生天啊,他的嘴唇都紫了!
只见小男孩面色铁青,蜷缩在父亲怀里,双手死死按着腹部,额头上全是冷汗。
值班医生闻声赶来,迅指挥护士将孩子送进急诊室。
林知南和顾清如走到病房外,看着那几个牧民经过走廊。
男孩痛苦地呻吟着,父亲用生硬的汉语不断重复:
吃药,打虫药,肚子疼
兵团所在的牧区卫生条件差,许多牧民体内都有寄生虫。
作为军民融合项目,兵团定期向周边牧民放打虫药。
打虫药一般是给牧民的小孩吃。
急诊室的门关上了,但透过门上的玻璃,他们能看到医生正在给孩子做检查。
牧民父亲站在一旁,手足无措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递给医生说着什么。
顾清如和林知南对视一眼,林知南突然说,我去看看。
不等顾清如回应就快步走向急诊室。
顾清如想拉住她,但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
她了解她——林知南一定是现什么,才会有所行动。
透过玻璃,顾清如看到林知南装作帮忙的样子靠近病床,一边递毛巾一边观察医生手中的药包。
她今天穿着兵团统一的白衬衫和蓝裤子,乍看还真像医护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