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高向东依旧出现在石屋门口,让顾清如去医疗室。
可刚踏入医疗室,她的心便沉了半分——
一名身材魁梧的匪徒已站在门侧,像一尊铁铸的门神。
他满脸横肉,腰间别着短枪,目光冷硬,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这人可不是寻常喽啰,而是高向东的亲信之一,人称“老疤”,以阴狠机警着称。
这是摆明了怀疑她,监视她。
但是在人屋檐下,只能忍气吞声了。
顾清如神色如常整理医疗室的药,看诊工具,
生病的匪徒来了以后照常看病,询问病情,开药。
但她不能随意问话、套取情报。
阿力中午来送饭时,这尊门神也只是换了个姿势站着,别提离开休息一会了。
顾清如端坐在石台后,眼角的余光能瞥见阿力送饭的背影。
少年低着头,脚步比往常更轻,他似乎很惧怕医疗室的门神,到了以后飞快地放下食盒,便匆匆离去。
两人之间,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没有,更别提言语了。
顾清如打开食盒,端出搪瓷缸吃着里简单的饭菜,
味同嚼蜡。
她原本计划收买阿力,看能不能趁机给山寨匪徒下药,如今看来,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也不知道陆沉洲他们有没有得到消息,明日拂晓……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处决时间的逼近,让她如坐针毡。
……
陆沉洲派去的求援小队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日下午返回。
当三人归队时,脸上身上风尘仆仆,老李汇报道,
“陆队,我们回来了。县武装部批了人,钱锋队长带着队伍,已经在路上了。”
“三十里外的峡谷,我们约定好在那里会合。一路上我们半点没耽误,一步都没停。”
陆沉洲站在崖边迎风而立,
“你们辛苦了。”陆沉洲沉声道。
按照老李的消息,在距离土匪山寨三十里外的峡谷深处,陆沉洲带着人员在那里等候会合。
不多时,一队人悄然潜行而来,无声无息地穿过乱石与密林。
他们没有穿军装,而是身着深蓝色的工装、深灰色的粗布衣,头裹粗布头巾,腰间扎着宽皮带或帆布绳,枪支用草绳缠裹以防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