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衣服也不合体,明显衣袖裤脚都小了很多。
她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疼不疼?”
青松摇摇头,眼泪却流得更凶。
林知南从枕头下摸出半块包在油纸里的糖,塞进青松手里。
“吃吧。”她揉了揉他的头,
姐姐给你糖吃。
青松捧着糖,突然“哇”地又哭了,抽噎着说:
“我、我想我爸爸了……”
以前爸爸还在家时,他经常吃糖。
这一年变化很大。爸爸和大哥不在了,姐姐下乡,家里住进来很多陌生人。
妈妈每天很晚才回来,衣服一股臭味。
邻居都嫌她脏,街坊小孩见她经过就喊“臭婆娘来啦”,甚至往她身上丢石子。
妈妈变了,回家后经常拿他撒气,动手打他。
平时吃不饱不说,糖,更是再也没有吃到了。
他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林姐姐,我妈妈……什么时候能出来?
林知南蹲下身,与他平视:
很快。你身上的伤……是你妈妈打的?
顾青松瑟缩了一下,似乎想起什么,点点头。
林知南眼眶有些热。
她找了块毛巾,轻轻擦掉他脸上的灰土,指尖碰到他额角的淤青,手不由的放轻了一些,
在你妈妈和姐姐出来之前,你要听林姐姐话,好不好?
顾青松点点头。
记住,林知南压低声音,她捏了捏他的小手,
饿了我会给你拿吃的,呆在这里别乱跑。
也别信别人说的话,尤其是……
尤其是那些说能帮你见妈妈的人。
顾青松的眼里一下子涌上泪水,但他死死咬着嘴唇,重重点头。
林知南看着他这副模样,有些心疼。
顾清如从没提过,她有一个这么惹人心疼的弟弟。
不过林知南看她和她后母关系不好,猜到其中可能关系复杂。
这时,姜学兵一脚踹开旁边的女知青宿舍的门,目光阴鸷地扫过每一张床铺。
“顾青松!滚出来!”
可是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散落的衣物和被褥。
他猛地攥紧拳头——那小崽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