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照撇开脸:“顾旌今天来跟你说什么了?”
温明惟道:“当然是我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哦,那你问什么了?”
“我问他,少爷最近又背着我作了什么妖。”
当事人黑脸,温明惟不理会,掠过一排排书脊,抽出一本书,递给谈照。
谈照看了眼晦涩的书名,塞回书架上,换成一本通俗小说,“意思是外面的事你都知道了?”
“差不多。”
“然后呢?”
“什么然后?”
“顾旌走之前你不安排几句吗?否则你人不在,以后又联系不上,他们怎么办事?”
“……”
他倒是机敏。温明惟也给自己找了本小说,随手翻开:“我让他回去老实待着,静观其变。”
“观谁?”
“你和元帅啊。”温明惟笑道,“你们打得这么激烈,我何必下场?随便谁输,对我都没坏处。”
谈照上前两步:“你想得美。”
他表情写着“我才不会让你坐享渔翁之利”,但没有说。
他拿着书,手臂抬高,将温明惟圈在自己和书柜之间,恍然大悟:“你留下不是为了拉拢我吧?”
温明惟头也不抬:“我有必要吗?”
有没有必要暂且不说,这样委曲求全不像是温明惟的风格。
所以,他的确是为了他才留下吗?
……思考还不如不思考。
谈照的脑袋又晕起来,热得像发烧,不得不把温明惟当退热贴,蹭了蹭他的脸,故作冷静道:“以后呢?假如我和郑劾之间赢的是我,你要怎么处置……我们的关系?”
如露如电(9)
谈照的意思是:如果将来郑劾出局,我们正面对上,你还会对我这么和颜悦色吗?
温明惟没有回答,从他黏人的拥抱里挣脱,走出书房:“赢的不会是你。”
“你怎么知道?”谈照不服,尾巴似的跟着温明惟拐进隔壁影音室。
他们没拿书,已经聊得失去读书的兴致。
之前有一回闲聊,温明惟曾问过谈照:“你一年能读几本书?”
谈照哽了半天,避重就轻地答:“我可是博士学位。”
可见少爷一年确实读不了几本,尤其读不了温明惟的书。
他一个商科博士,满脑子实用主义,且不说宗教那种脱离现实生活的东西,哲学也是无用的空谈。
一般人真的很难弄明白,为什么有些哲学家穷尽一生,把自己逼疯,只为琢磨一个没人理解也没人在乎的问题,甚至到最后,他自己也给不出确切答案,勉强写了些观点,在几十年或几百年后,还会被人批判、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