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简单的、由一笔竖线和一笔短横构成的——“丁”字。(注:此处取“钉”的简单意象,代表固定、守住,而非文字教学)
然后,她的指尖指向窝棚,指向地上将熄未熄的火堆,指向那罐还剩一点药底的瓦罐,最后,重重地顿在木板上那个“丁”字旁边。
她的目光如同磐石,牢牢地“钉”在明玉那双充满恐惧的泪眼上。
没有言语。意思却如同惊雷:
守住这里。守住火。守住药。守住这点微末的生机。
恐惧,换不来柴火。不去,就一起冻死。
是冒险出去寻找生机,还是缩在这里等待冻馁而亡?
选择,交给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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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木板之上,那个深灰褐色的“丁”字如同一个沉重的砝码,压在了明玉疯狂跳动的心脏上。
守住……
一起……冻死……
女人的目光平静却冰冷,像这冷宫无处不在的寒意,刺透了她单薄的衣衫和脆弱的恐惧。火堆里最后几根枯枝出“噼啪”的哀鸣,火焰以肉眼可见的度微弱下去。身上湿透的衣衫正在快带走她仅存的热量,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角落里的老宫女出一声极其微弱的、痛苦的呻吟。柱子边的女人脸色白得透明,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凝固成冰。
明玉的小身体剧烈地颤抖着。门外的世界像一张巨大的、吞噬一切的恶鬼的嘴。可是……窝棚里……火……药……还有那个教她认字、虽然可怕却好像……不会真的让她冻死的女人……
一种比恐惧更原始的、对温暖和生存的渴望,如同被困在冰层下的幼兽,出了绝望而尖锐的嘶鸣!
她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几乎咬出血来。大眼睛里充满了挣扎的泪水,目光在紧闭的殿门和即将熄灭的火堆之间疯狂摇摆。
终于——
她猛地用手背狠狠擦去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小小的身体里爆出一种豁出去的、近乎悲壮的决绝!
她不再看苏禾,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小狼崽,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冲到火堆旁,抓起那根最粗壮的、还在燃烧的枯枝作为“火把”!虽然颤抖的火苗随时可能熄灭,但至少……有一点光!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跌跌撞撞地冲向那扇紧闭的、仿佛通往地狱的破殿门!
“吱呀——”
沉重的殿门被一只颤抖的小手奋力推开一条更大的缝隙!凛冽的寒风瞬间如同刀子般灌入,吹得她手里的“火把”剧烈摇曳,几乎熄灭!也吹得她浑身一个哆嗦,差点瘫软下去!
门外,是荒芜的、覆盖着残雪和冰凌的院落,枯树如同鬼爪般伸向灰白色的天空。看不到人,但每一处阴影都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险。
明玉死死咬着牙,小小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却还有一种更加灼亮的、不肯屈服的光芒。她深吸一口冰冷的、刺痛的空气,握紧那根微弱燃烧的枯枝,迈出了那条高高的、冰冷的门槛!
小小的身影,举着那一点微弱得可怜的火光,义无反顾地投入了门外那片冰冷而危险的世界。寒风立刻吞没了她的脚步声。
窝棚内,苏禾依旧靠坐在冰冷的木板上,闭着眼。直到那小小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风中,她才缓缓睁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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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潭般的目光投向洞开的殿门,投向门外那片灰暗的天空。寒风卷着雪沫倒灌进来,吹动她额前汗湿的碎。
她极其缓慢地、将那只一直拢在袖中、布满狰狞冻疮的右手伸了出来。摊开掌心。
掌心深处,几块小小的、尖锐的、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冰冷光泽的——碎骨片(来自昨夜啃剩的野物残骸?或更早的未知来源),正被她死死攥在指间。尖锐的边缘甚至刺破了她肿胀的皮肤,渗出一点暗红的血珠。
方才,若那幼崽选择退缩……这些骨片,便会成为她最后、也是最无奈的“柴火”——燃烧这具残躯仅剩的、微不足道的能量,去搏一个未知。
幸好。
苏禾缓缓松开手,任由那些染血的碎骨片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出几声轻微的“嗒嗒”声。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块冰冷的木板,落在那一个个深灰褐色的、沉默的符号上。
“人”、“口”、“手”、“上”、“下”、“罐”、“水”、“火”、“药”、“丁”……
指尖缓缓抚过那些字迹,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微弱却真实的意念之力。
然后,她沾着一点掌心渗出的、温热粘稠的血珠,在那一片字迹的最下方,极其缓慢地、刻下了一个新的、更加复杂的符号。
一个如同幼苗破土、向上挣扎生长的——“生”。
血珠浸润了木板的纹理,那个“生”字在昏暗中,红得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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