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的微光尚未驱散夜幕最后的深沉,数道凌厉的遁光便如同撕破天际的利剑,精准地落在了青岚宗外门那处破败的院落之外。
以周震为,三名戒律堂筑基修士面色冷峻,周身散着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他们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扫过院中昨夜留下的狼藉——腐蚀的地面、碎裂的青石、黯淡的血色残留,以及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去的、混合了血煞与某种奇异阴寒能量的气息。
昨夜王烁重伤濒死被带回,其跟班语无伦次的供词,加上此地残留的筑基期交手波动,尤其是那难以辨明来源的奇异能量残留,让戒律堂高层震怒之余,也感到了深深的不安。血煞宗精锐潜入已是重大事件,而这暗中交手、身份不明的第三方,更是如同笼罩在宗门上空的阴云。
周震一步踏入院中,古板的面容上看不出情绪,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如同鹰隼,瞬间锁定在听到动静、匆忙从茅屋内走出的苏禾(柳清漪)身上。
“柳师妹,”周震的声音比往日更加冰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昨夜之事,疑点重重。为查明那魔道妖人与暗中交手之人的身份,戒律堂需对此地,以及你与你的徒弟,进行彻底搜查。”
他特意加重了“彻底”二字,目光如刀,仿佛要剖开苏禾那层怯懦的外壳,看清其下的真相。
苏禾的身体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脸上瞬间褪去所有血色,眼神惶恐,嘴唇嗫嚅着:“周……周师兄,弟子……弟子昨夜已然将所知尽数禀报,绝无半句虚言啊!这搜查……”
“这是命令!”周震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他身后两名戒律堂修士立刻上前,一人径直走向茅屋,另一人则开始以神识仔细扫描院落的每一寸土地,甚至包括那口老旧的水井。
苏禾“无助”地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衣角,低垂着头,仿佛承受着巨大的屈辱和压力。
茅屋内,墨衍依旧昏迷在床榻上,气息微弱。那名进入屋内的戒律堂修士目光扫过屋内简陋到极致的陈设,最后落在墨衍身上。他走上前,伸出手指,搭在墨衍的手腕上,一股精纯的灵力探入其体内。
下一刻,这名修士的眉头紧紧皱起。
乱!太乱了!
这孩子的经脉如同被暴风肆虐过的废墟,多处撕裂,淤塞不堪,更有一股阴寒暴戾的能量残余盘踞其中,不断侵蚀着生机。这伤势,绝非普通争斗所能造成,倒像是……某种极其霸道邪恶的力量反噬所致!
他又仔细探查了墨衍那只呈现灰败色的左臂,感受到那股凝而不散的死寂与隐晦的魔气,脸色更加凝重。这手臂,几乎半废,而且残留的能量性质极其古怪,与他所知任何魔道功法都不完全相同。
“周师兄!”他转身走出茅屋,对院中的周震沉声道,“屋内那孩子伤势极重,经脉受损严重,其左臂残留能量……十分古怪,疑似遭受强大魔气反噬!”
院中另一名负责扫描的修士也开口道:“周师兄,院中残留能量确实复杂,除了血煞之气,还有一种阴寒中带着湮灭特性的未知能量残留,与那孩子体内的残余同源!但除此之外,并未现第三人的明显痕迹,那暗中交手之人,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周震的目光再次投向苏禾,锐利如刀:“柳师妹,你作何解释?你徒弟这身伤势,以及这古怪的能量残留,从何而来?”
苏禾抬起头,眼中含泪(逼真),声音带着哭腔和委屈:“周师兄明鉴!昨夜那魔道妖人凶残无比,其气息阴寒血腥,劣徒……劣徒是为了保护我,才被那妖人的邪术波及,才……才变成这般模样啊!至于那暗中出手的前辈,弟子真的不知其来历,许是……许是路过的隐世高人,见那妖人凶残,才出手惩戒,随后便离去了吧?”
她将墨衍的伤势推给血煞使者,将暗中交手之人归为“隐世高人”,逻辑上似乎勉强说得通,但处处透着蹊跷。
周震死死盯着苏禾,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破绽。但他只看到了一个符合“柳清漪”人设的、惊慌失措、委屈无助的外门女修。
难道……真的只是巧合?那隐世高人恰好路过?这孩子的伤势也确实是血煞宗功法所致?可那古怪的湮灭性能量又作何解释?
就在周震心中疑窦丛生,场面陷入僵持之际——
一股极其隐晦、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古老气息的微弱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悄无声息地自黑风林方向扩散而来,轻轻拂过了这片院落。
这股波动并非神识的直接探查,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源自本能的“感知”涟漪,带着一种对特定能量(混沌魔元)的天然吸引与好奇。
周震等三名筑基修士同时身体一僵!修为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对天地气机的变化异常敏感!
这波动……是什么?!
古老!苍茫!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威压感!虽然极其微弱,但其本质层次,远他们的理解!绝非筑基,甚至可能越了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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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黑风林深处的那个古老存在?!它……苏醒了?而且,似乎在……窥探这边?
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凝重和惊骇!黑风林深处的禁忌,宗门典籍中有过零星记载,那是连金丹长老都不愿轻易招惹的恐怖存在!它为何会在此刻散出感知波动?难道与昨夜之事有关?
而也就在这股古老波动掠过院落的刹那——
茅屋内,昏迷中的墨衍,身体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