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贾张氏也从屋里走出来,站到张野身边。
毕竟张野刚回来,不了解院子里的这些人。
特别是聋老太太,贾张氏怕张野吃亏。
虽然贾张氏怵聋老太太,但仗着弟弟在身旁,嘴皮子也不肯吃亏,嘟囔道:“老太太,这您可怪不着我!是刘海忠那个官迷先上门找茬的!他仗着二大爷的身份,想给我弟弟下马威,我能让他欺负了?”
“行了!”
聋老太太打断她,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地说道:“小刘有他的不是,你骂也骂了,撵也撵了,还不够?非得闹得全院鸡犬不宁?”
她这话看似公道,实则还是在压制贾张氏,暗示她闹得过分。
接着,她把目光重新投向张野,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敲打。
“张野啊,你是干部,见过大世面,道理比你姐懂得多。咱们院啊,讲究个和气生财,长辈小辈之间,都得互相体谅着点。你说是不是?”
她这是想把张野架起来,用干部、懂事理的名义,让他约束贾张氏,间接服软。
同时也在试探张野的底线。
张野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恭敬,话也说得漂亮。
“老太太您说得对,邻里之间确实应以和为贵。”
“我姐刚才也是情急,主要是刘大哥来得突然,话又说得冲,我姐护弟心切,怕我吃亏,反应才激烈了点。”
“您放心,以后我一定多劝着我姐,有事好好沟通。”
他先肯定了以和为贵的大原则,然后把责任轻巧地推还给刘海忠,又点明贾张氏是护弟心切,情有可原。
最后承诺以后多劝着,至于这次?
抱歉,我姐没错。
聋老太太活了多少年,一听就明白这张野是个滑不溜手的硬茬子,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她眉头微微皱起。
张野话锋一转,继续笑道:“不过老太太,我也刚回来,有件事不太明白,正好向您请教请教。”
“咱们院这三位管事大爷,他们的主要职责是什么?”
“是负责调解邻里纠纷,还是能代表厂里或者街道,来指导干部的工作?”
这一问,可谓诛心!
直接把刘海忠的行为定性成了越权干涉干部工作,性质一下子就严重了!
聋老太太心里猛地一沉,张野这话太厉害了!
她要是说刘海忠有权管,那就是公然对抗厂里和街道,这大帽子她可戴不起。
她要是说没权管,那刘海忠今晚就是自取其辱,活该被骂!
别看现在工人地位高,可干部的身份和权威更不是院里大爷能随意置喙的!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谁都接不住!
她噎了一下,脸色变幻,只得含糊其词,试图和稀泥。
“管事大爷,自然是管院里鸡毛蒜皮的小事…主要就是劝和…厂里的事,当然还是厂里领导说了算。街道那边,也就是让咱们院里自己管好自己的事…”
“哦,原来主要是调解邻里纠纷,促进团结。”
张野恍然大悟状,精准地抓住了她话里的核心,随即语气变得更加诚恳。
“那我就彻底放心了,我还以为是厂里或者街道对我个人有什么意见,特意派刘大哥来传达指导呢,吓我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