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渊微微一僵,随即释然地笑了:“那就好。”
可下一秒,利维坦俯身逼近,修长的手指扣住他的下颌,强迫他直视自己。
“我会在你消失之前,先把你锁起来。”
“人类的生命短暂又脆弱,像晨露一样转瞬即逝可那又如何?”
“我不会祈求神迹让你永生,也不会让你像殉道者一样独自凋零。”
“我会在你活着的每一刻,牢牢抓住你。”
陆渊的呼吸滞住了。
利维坦的指腹摩挲着他的脸颊,眼神近乎凶狠,却又温柔得令人心颤。
“所以,别想着擅自消失。”
“你的‘最后一次’,必须由我来见证。”
窗外,暮色渐沉。最后一缕夕阳穿过窗帘的缝隙,落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
“人类明明连明天都无法保证,却总妄图决定自己的结局。”
陆渊哽咽着,问“你在和我说吗?”
“啊?”利维左右看了看,“你眼睛抽?这有第三个人?”
“你在和陆渊约定吗?”
病房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监护仪的滴答声都消失了。
利维坦沉默了,他端详着陆渊发呆,感觉今天的陆渊有点奇怪,一会后轻轻地说:“嗯。”或许觉得有点敷衍,又补充说:“是的。”
三天后,纪衡拎着一袋水果出现在陆渊的病房门口。他站在那里犹豫了几秒,才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陆渊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听起来比前几天精神了些。
纪衡推门而入,看见陆渊半靠在病床上,手里还拿着那沓检查报告,肋间的固定带已经换成了更轻便的型号。
“”纪衡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医药费我已经垫付了。”
陆渊挑眉:“所以?”
“所以”纪衡深吸一口气,“我是来道歉的。”
他站得笔直,表情僵硬得像是在念检讨书:“虽然我还是不赞同你们接近我表叔,但这次确实是他先动的手。”
陆渊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表叔呢?”
“被关禁闭了。”纪衡揉了揉太阳穴,“我找了个借口说他精神不稳定,暂时不能出门。”
陆渊:这借口倒也不算错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
纪衡的目光扫过陆渊的病号服,又落在他手边的检查报告上:“医生怎么说?”
“没事,“陆渊把报告塞进抽屉,“就是普通的骨裂,休息几周就好。”
纪衡点点头,又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道:“你那天为什么没还手?”
陆渊愣了一下:“什么?”
“我表叔摔你的时候,”纪衡盯着他的眼睛,“你明明有机会躲开的。”
陆渊一脸笑意,语气轻松:“这是什么受害者有罪论,我一个普通人,躲天使长的过肩摔?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纪衡的眼神变了变,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好好养伤。”他转身要走,却在门口停下脚步:“对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和那个恶魔是什么关系,但下次见面,我依然会报警。”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病房。
窗外的树梢上,一只乌鸦歪头看了看病房,又看了看纪衡离去的背影,振翅飞向云端。
陆渊正疼得龇牙咧嘴,手机突然震动——
利维坦:[联系纪衡,展览缺顾问,薪水他开。]
陆渊盯着屏幕,一时不知道该先吐槽利维坦在这种时候谈工作,还是该震惊他对这个法学生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