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部光线极其昏暗,只有高处一小扇气窗透进些许惨淡的月光,勉强勾勒出洗手台和几间隔间门的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死寂般的压抑,唯有最里面那扇隔间的门,还在持续不断、带上某种病态频率地出砰砰的撞击声,像垂死者的心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格外瘆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曹曳燕的美丽双眸在昏暗中警惕地扫视,最终锁定了声音的源头。
她莲步轻移,动作轻盈却带着十二分的谨慎,如同踏足猛兽巢穴的猎人,一步步靠近那扇不断震颤的隔间门。
汉服柔软的布料摩擦出细微的沙沙声,是这片死寂中唯一属于她的声音。
很快,她站定在那扇晃动的小门前。
撞击声近在咫尺,门板内侧似乎有沉重的物体在摩擦、顶撞。
曹曳燕不再犹豫,伸出纤纤玉手,果断地握住了冰凉的金属门把手,用力向外一拉。
门开了一条缝隙。
而就在这一瞬间。
变故陡生!
一只滚烫、肥厚、布满粘腻汗水的大手,如同从黑暗中等待许久的毒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出,它带着无法抗拒的蛮力,猛地从门缝里探出,精准无比地死死扣住了曹曳燕那只皓白水嫩的手腕。
“啊——!”短促的娇呼被扼杀在喉咙里。
曹曳燕只觉身体被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一拽,重心偏移间。
她整个人便如同轻盈的羽毛,被那股蛮力粗暴地拖进了狭窄、黑暗、充满污秽气味的隔间之内。
砰——!!!
那扇隔间门被一股更恐怖的力量猛地关上。
撞击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沉重、响亮,仿佛整个隔间都为之在震动。
紧接着,一个沉重无比、散着惊人热量和汗臭的躯体,如同崩塌的山峦,带着压倒性力量,重重并死死地压在了门板内侧,将唯一的出口彻底堵死。
隔间内躁动暂停下来,不过一个呼吸功夫,就陷入到了彻底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压迫。
“嗬…嗬嗬…!”
粗重、痛苦、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伴随着野兽般的荷荷怪叫声,率先打破了此刻微妙宁静,在曹曳燕耳边炸响。
那滚烫且又有浓重腥臭味的鼻息喷在她的颈侧和脸颊上,让曹曳燕胃里本能一阵翻江倒海。
这压在门上、同时紧紧箍住她身体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猛他们遍寻不见的笪光。
此刻的他,已经几近要被那烈性的药物所完全吞噬。
双眼赤红如血,布满了狰狞可怖的血丝,几乎看不到眼白,瞳孔涣散失焦,只剩下最原始的、被欲望烧灼的痛苦和疯狂。
他的脸上与脖子青筋暴起,如同蠕动的蚯蚓,汗水如同小溪般流淌,浸透了那条油腻的便装布裤,也沾染到曹曳燕纯白的汉服上。
更让曹曳燕难以置信的是——
笪光那只肮脏肥厚的左手,居然敢死死地、用尽全力捂住她的口鼻。
粗糙的掌心和指缝间浓烈的汗味、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腥膻气息,几乎让曹曳燕窒息。
没想到,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手臂如同铁箍,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肥胖滚烫的躯体与冰冷的门板之间。
然而,就在这如同强奸犯施暴般的恐怖压制中,笪光那嘶哑、混乱、内中还有无尽恐惧和哀求的声音,却又断断续续地从他喉咙深处挤出来,如同濒死的忏悔,对准她后背说道
“对…对…对不起!…求…求你…别…别出声…别叫…!我…我是控制不住自己…真的…控制不住…我也不想这样!”
说出的话语如同最卑微的囚徒般苦苦哀求。
巨大的恐惧和被药物焚烧的痛苦正不停撕裂笪光的灵魂。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无比清楚。
一旦女生出声音,被人现在此刻现他的丑态,那自己人生可以说是彻底完蛋了。
等待笪光的绝对将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唔…唔!”
曹曳燕被捂住口鼻,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略微痛苦而愤怒的呜咽。
她在最初的极致惊恐和窒息感中,强迫自己冷静。
拼命扭动自己娇躯头颅,试图挣脱那只肮脏的手,清冷的目光在狭小的空间内急往后游移,试图斜斜寻找到一线生机。
可就在这挣扎中,她后移游动的视线,猝不及防地与笪光那双布满血丝、充满痛苦、恐惧和疯狂欲望的眼睛意外交汇到。
时间犹如条出了故障,被强行顿住。
紧接着,曹曳燕的目光,极为不受控制,稍稍轻移偏头带着一种冰冷的审视,向下移动些许。
月光透过卫生间里高处的气窗,吝啬地洒下几缕微光。
就在这微弱的光线下,她看到了。
看到了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