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当冰凉的腿肤被校裤布料完全覆盖,渐渐染上体温的微热时,曹曳燕适才深吸了口燥热空气,让胸腔内好似被突然塞满了冰块,既沉甸甸又凉飕飕的。
她紧咬住红粉下唇,那唇瓣被咬得几乎快失了血色。
在抬眸复杂看向仍低头还要为自己整理裤腰的笪光时。
那眼神里有莫名情绪飞快地翻滚闪过——是羞窘、是懊悔、是愤怒、还有点就连女神本人都无法解读的茫然,可最终都低低沉淀为了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没有再给他将自己校裤系好的机会,她猛地挥开了还在那白瓷腰间忙率的肥手,力道尽管不大,可却足够表明态度。
“够了。”曹曳燕语气有些沙哑,内含疲惫,却在眨眼就又有重新裹上的那层熟悉冰霜。
稍稍费劲整理好胸罩和内裤,她当即便很不放心地向眼前这头雄性生物赘述叮嘱道“在天台生的事……”
“你放心,曳…曹同学,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未等说完,笪光果断对她保证道。
这是句大实话,他如果敢把中午在天台生的这桩艳事,对外胡吹乱说亵渎的话,相信不知道会有多少爱慕试图追求女神的人想直接当场弄死自己。
毕竟,曹曳燕可是现在青梧六中所公认的新晋炙热校花,身份和笪光悬殊太多太多。
听完保证的话,她并未回答他,也没去再看那张肥腻丑脸。
只是转过身,移开视线,忽然望向天台边缘,远处那片被热浪扭曲的蔚蓝天空。
曹曳燕抬起素手,将自己有些散乱的如瀑长拢到耳后,她强撑住还有些软的双腿,一步一步,在踉跄中异常坚定地朝向天台那处楼梯口走去。
“那个,曹同学。”
他把音量控制得很小,可在这空旷的天台上也够让人清晰听见了。
走在前面的曹曳燕,脚步才刚触碰到生锈铁门边缘,出轻微的回响。
听见那家伙叫喊自己,不由顿住,有些迟疑转过身来。
星眸内清凌凌地,带有明显的疑问和戒备,望向他。
如月纤眉紧蹙拧合,形成了个微妙弧度。
“你还有什么事?”语气远比她现在面容上的表情还要冷上三分。
笪光感受到曹曳燕投放过来的目光中,带有肉眼可见的疏离沉默。
不由尴尬滚动了下喉结,赶在她可能要开口拒绝或直接无视转身离开前,急忙说道“我陪你下去找找吧,可能……东西还落在那里。”
“找?”
那双美眸微微眯起,似是从记忆里快检索相关,“找什么?”
“你的手机,”
他言简意赅,不敢有多余的废话,更不敢再提刚才天台的任何香艳细节,“好像是被遗落在三楼的教师办公室附近那儿了。”
曹曳燕闻言一怔,手下意识伸向自己校裤口袋。
感觉到口袋里空空如也。
她这才恍然想起来,之前被江岸声堵在教师办公室前面时,在惊慌挣扎中,手机似乎是从口袋里滑脱出去了。
后来一连串的变故——自己被迷晕又被笪光所救,再到天台被淫乱侵犯——让曹曳燕完全忘了这回事。
有股火气倏地窜起。
她几乎要脱口而出质问笪光,这混蛋是不是故意的?把人带到天台,是因为早就知道手机不在自己身上,怕和联系别人?
可随即,目光恰好在此刻偏落到笪光额交界的地方。
那里有一片已经被乱抹干涸暗的血迹,不算太严重,可足够清晰提醒她回忆起不久前,办公室门口附近那场冲突。
是他为了从江岸声手里抢回昏迷的自己而留下的。
种种话语被卡在了喉咙里,变得酸涩僵硬。
曹曳燕最终只是更紧地皱起了柳眉,将那股莫名的迁怒硬生生压了回去,抿紧朱唇,一言不。
“对不起,曹同学。”
他将女神此刻所有细微的情绪变化都看在眼里,脸上充满惭愧,连忙解释道“前面光顾着专心对付江岸声,没特别去注意,那时候,你的手机也给掉在那里了。”
说着,挠了挠头,举起自己那部破旧手机,很不好意思,“刚才我想拿手机看时间,这才突然想起来……真的抱歉。”
笪光表情不似作伪。
加上那时候情况确实危急混乱,自己都昏迷不醒,哪里会有人还顾得上去特意关注一部手机的存在。
曹曳燕沉默了大约两三秒。
楼梯间大门和天台相连处,空气闷热得仿佛可以直接被烤干。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倏然转回身,留给笪光了个冷淡的侧影和最终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走吧,现在距离下午上课,还有一段时间。”
声音平稳,有恢复回往常的语调,却比平时更添了几分不易接近的硬度。
“喔,好。”笪光应道,心里悄悄松了口气。
安静跟在她身后半步远的距离,等有序重开了锈门时,彼此保持某种小心翼翼的默契。
一前一后走下天台,脚步踏在楼梯间出闷闷轻微的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