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不能再拖下去了!
额头有冷汗逐渐冒出,江岸声焦躁地左右张望,走廊尽头虽依旧还是空无一人,但那份死寂,反而更让他心慌。
最终,对未知风险的恐惧,还是压倒了此时的满心色欲和怒火。
“妈的!”恶狠狠地咒骂一声,江岸声极度不甘地停下了攻击。
他指着在地上抖动,鼻青脸肿却仍咬牙死死抱紧曹曳燕的笪光,眼神怨毒得像要杀人道“老子一定不会放过你这废物!你给我等着!”
撂下完这句狠话,江岸声又泄愤似的重踹了笪光后背一脚,随即便不再犹豫,捡起那块掉落在地的抹布迅转身,像是条丧家之犬般,沿着来时的路线,仓皇逃离了现场。
脚步声迅远去,消失在空旷的教学楼里。
寂静重新笼罩进了这片走廊,只徒剩下笪光痛苦的喘息,以及他怀中昏迷不醒的曹曳燕微弱呼吸声。
剧烈的疼痛感从全身各处传来,后脑勺嗡嗡作响,嘴角的血腥味不断提醒自己刚才经历的暴行。
它和汗味此时诡异混合到一起,巧妙构成了幅残酷而惊悚的画面。
“嘶……我也要快点转移才行。”
笪光倒抽了口冷气,强忍住剧痛,艰难低头看了一眼身中女神,旋即重新抬起头。
焦虑万分地扫视过空旷而寂静的走廊。
有阳光透过玻璃窗户,不时耀眼拉出映影,这在平日里的寻常景象,此刻却充满了无形的压力。
十分心知肚明,自己这副模样——鼻青脸肿、浑身脏乱、汗湿狼狈,如今还抱着个处于昏迷不醒的,校花级别女生。
要是现在被某位返回到这里的值班老师,或者哪怕只是某个路过的学生看到,那笪光绝对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别人的恶意控诉。
他根本不敢去赌,那昏迷醒来后的曹曳燕会不会,甚至能不能为自己这个她平日里就极度厌恶的死肥宅,去帮忙证明先前的举动是见义勇为。
若女神不肯承认,反而尖叫着指认自己,将恶意罪名坐实到头上。
届时,那等待笪光的,就绝不仅仅是开除学籍那么简单了。
自己必须找个相对安全且无人会打扰的地方暂时躲起来。
至少,也要等到曹曳燕苏醒回神。
敲定下来行动方针后,笪光犹如困兽般在走廊里急搜寻适合目标。
最终,视线定格在了那通往更高处的楼梯口。
“有了!”
某个被尘封许久的记忆碎片不期而至撞入到他脑海里。
笪光眼睛登时大亮起来,有种绝处逢生的狂喜和莫名的阴暗兴奋感,让他暂时忘记了疼痛,嘴角不由自主地咧开一个扭曲并带有血渍的笑容。
犹记得去年那个沉闷下午,放学时分。
笪光如往常幽灵般徘徊在空荡的教学楼里游走,在无意间,于楼梯角落里踩到了某个冰冷坚硬的东西。
抬脚一看时,现是把锈迹斑斑的老式钥匙。
恰好这时,两个负责后勤的老师骂骂咧咧地从楼上下来,焦急地四处张望,嘴里不停抱怨顶楼钥匙丢了,备用钥匙还得去行政楼取真麻烦……
他们的对话清晰地传进笪光耳朵——这把钥匙,居然能打开教学顶楼天台那扇厚重的铁门。
鬼使神差间,他在那两个老师庆幸值班室还有备用钥匙并转身离开后,飞快弯下腰,将那把钥匙迅雷捡起,紧紧攥在手心里。
就像藏起了个惊天秘密般,果断塞进了自己裤兜深处。
那一刻,心脏狂跳,有种掌控了某种禁忌通道的隐秘快感顷刻淹没了笪光。
此后,这把钥匙就一直被他小心翼翼地携带在身上,从未使用过,却也从未丢弃。
真没想到……
真没想到,它会有被用上的那一天!
还是为了自己的女神!
笪光心中涌起一股荒谬而激动的情绪。
就好似这一定是宿命中注定的安排。
不再犹豫,他咬紧牙关,竭力起身,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将曹曳燕软绵绵的身体打横抱起——标准的公主抱。
女神轻盈的体重,此刻对笪光伤痕累累的身体来说,也不啻于某种巨大负担,但他却能从中感受到某种意外病态的满足和使命感。
曹曳燕那柔软的身躯紧贴住自己汗湿油腻的胸膛,丝剐蹭下巴,传来丝丝极淡清香,与笪光身上的血腥汗臭形成了令人作呕的对比。
踉跄着,一步一挪地朝向通往天台的楼梯走去。
每步都牵扯到身上的伤口,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呼吸更加粗重。
可笪光眼中却时时闪烁过偏执的光芒,坚持不懈向上蹬爬。
终于,在过去一盏茶功夫后,他来到了那扇锈迹斑斑,好似与世隔绝的顶楼铁门前。
颤抖中,从裤兜里掏出那把同样布满红锈的钥匙,试了好几次,才艰难地插进锁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