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闷声响动,那根被笪光胡乱甩出的公用球杆,笨拙砸到了某位正咧嘴看热闹的江岸声小弟胸口,虽不致命,但也足以让对方龇牙吃痛地后退半步。
几乎同时,那块小小的蓝色巧粉盒,竟不偏不倚,啪地正中目标人物的高挺鼻梁,粉末瞬间炸开,给他整张俊脸染蓝了抹滑稽污迹。
时间仿佛盲从凝固住。
江岸声下意识抬手,摸掉鼻尖上沾染的滑腻粉末。
低头摩挲细看两指头顶那抹突兀的蓝色,面容种种错愕和难以置信,犹如冰层般迅龟裂,胸膛内翻涌的暴怒化作实质岩浆喷薄而出。
五官以肉眼可见的度扭曲,额角青筋暴起,眼神凶狠得像要噬人。
“操!”
他从牙缝里挤出句脏话,猛然抬手指向还僵在原地打摆的笪光,对旁边同样有些懵的跟班猴子,从喉咙深处出低吼道“猴子,去!带人把他给我抓过来!我要亲手废了这头肥猪!”
江岸声刻意加重那个抓字,令它裹带种要将到时捕获的猎物,残忍撕碎意味。
“喔…好…好!”猴子被老大那吃人般眼神给吓得战栗哆嗦好几下,立刻从短暂愣神中惊醒回来。
立刻堆起凶神恶煞的表情,像是要弥补刚才的愚昧迟钝,他对旁边两桌早已停下动作,正抽烟看戏的几名校外打手,努嘴命令道“还他妈看什么,快上,抓住那死胖子!”
很快,连同猴子在内,有五人如同脱缰恶犬,气势汹汹直朝向目标狠厉扑去。
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引起成片惊呼和骂声。
“糟糕,那家伙没动。”心脏沉到谷底,笪光最担忧的情况生了。
江岸声仅仅只派出手下缉拿他,自己则好整以暇稳坐钓鱼台,眼神阴鸷地紧盯住现场,像看某出结局早已注定的猫鼠游戏。
见对方压根没打算出手,笪光暗暗叫苦连天,真是大出预料,诱敌计划才刚开始就遭遇到这么大的阻碍。
“快,给老子抓住他,别让这头猪跑了!”
不耐烦地巴掌焦躁拍打在厚重台球桌的木质边沿,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江岸声连连催促手下。
视线死死扫向往返几张台球桌之间,如没头苍蝇般乱窜,可动作却出乎意料灵活的那头蠢猪,嘴里狠毒叫骂道“狗杂种,我看你等下被抓到后,要怎么死!”
对江岸声的种种叫骂听过无视,笪光将此刻所有精力全都用到逃命上。
肥胖的身体异常难受地在张张绿色台球桌之间穿梭,他呼吸渐渐急促,额头上布满热汗。
这和先前在校园里时,单纯拼命直线跑远不同。
现在,笪光必须运转起身为诱饵的作用。
既要确保自己能从江岸声手下躲开抓捕,又需想办法把目标这条大鱼引出台球厅。
大脑于恐惧中飞运转,堪堪都快要冒出烟来。
砰!
“嗷——!”
后背传来阵阵剧痛强袭,有个江岸声小弟不知从哪儿抄到空的啤酒瓶,结结实实砸中笪光后心。
痛得他惨叫哀嚎出来,脚下踉跄难稳,差点就扑倒在地。
“嗤…”
旁边两名被江岸声粗暴推开且打扮妖艳的女生,在看见笪光那副狼狈吃痛的模样时,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眼中满是看好戏的兴奋。
远远观赏肥硕肉山在别人追打下,狼狈挣扎躲闪,对她们来说,这比服侍江岸声或去打台球有趣得多了。
“妈的,这头肥猪力气也忒大了吧!”
特意绕到笪光身后的俩个打手,在猴子指挥下,一左一右试图将人给叉住制服。
却没想到,他在求生本能的驱使下,会直接爆出惊人力量,狂猛扭挣中,竟然将江岸声小弟挥甩出去,趔趄远远。
再次从杂乱的包围缝隙内勉强穿过逃生,继续环绕台球桌周旋。
“搞什么啊!”
“你们要打,就麻溜滚出去,别耽误老子开球!”
“就是,别在这里瞎折腾!”
邻近混乱的那几桌顾客,明显是被打扰到。
尤其有好多个看起来同样很不好惹的纹身青年,纷纷骂骂咧咧停手没再撞球,视线锁定住闹哄的中心,场面愈嘈杂紧张。
而在听到这些叫骂声的笪光,混沌识海犹如受此启,突然及时闪过某道破局电光。
他果断迅抬头,扫看见依旧伫立原处,面色阴沉盯看自己的江岸声。
“江岸声,你有种,就亲自带小弟跟我出来打群架啊!”
遂福至心灵,让几句最能刺痛对方,也是特别极其有效的激将话术,脱口而出道“嗬,老躲到后面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你他妈…”
没等江岸声骂完,笪光在又奋力推开了新扑上来的打手后,神色徒然转变,第一次罕见朝向那家伙方向,竭尽嘶喊,嘲讽打断道“龟孙,别他妈再扯废话,你要是真没种,就继续呆在女人堆里肏玩过家家吧,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