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开进小巷。易霁虹下车,敲门。
谁啊?
是夏承学家吗?
门打开,探出来一个年轻的脑袋。
你找谁?
我找夏承学。请问他在家吗?
你是谁?
我叫易霁虹。
门又关上。不一会儿,门又打开。
你是易霁虹?
夏承学把易霁虹上下打量了一番,虽说跟记忆里的样子有差别,可是依稀还能分辨出当年的样子。
是我。
进来吧。
易霁虹跟着夏承学进了门,四下望了望,嘴角露出一丝窃笑。
这么多年都没见了啊。
夏承学倒了杯茶,递给易霁虹。易霁虹接了过来,斜眼看了一眼茶杯,顺手放在茶几上。
这儿跟我上次来,感觉没什么变化。
易霁虹端坐在正屋中间,不时看看四周。
乡下地方,哪来那么多变化。倒是你,变化挺大。
夏承学咂了口茶,又上下打量着易霁虹。
我其实也没变。还是夏家的媳妇。
哦?这我就不清楚了。呵呵。
夏承学翘起二郎腿,言语中透着挑衅。
夏冉江之前来过吗?
易霁虹听出了话外之音,沉了一口气,迅速转移话题。
来过,待了一晚上就走了。
这孩子不懂事,怎么待了一个晚上就走了。自己家,倒显得生分了。
易霁虹双手自然交叠放在胸前,唇齿间自己家拖着长音,缓缓而出。
是该常来,来城里上学,无依无靠的,也只有我们这些老家人在了。
就怕人在心不在,鸠占鹊巢、反客为主倒是心安理得。易霁虹扑哧一声笑出声。
你什么意思?
我就直说了吧,这沾亲带故的,说话绕来绕去累得慌。
易霁虹坐直身子,仿佛顿时回到了熟悉的庭审现场。
我是来收回这个房子的。
收回房子?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
这房子怎么来的,你我心里都清楚的很。这房子本是夏承禄的父亲夏德章所有,只是因为当时夏德章去云南支援,看你们可怜,暂时把这房子借给你们一家住着。如今夏德章早已去世,夏德章后人来索回财产,有何不可?
笑话,你也敢称夏家后人?当初是你自己跑了,十几年都没个信。现在趁着这房子要拆迁,你居然回来要房子?
的确我跟夏承禄不和,那也是我两夫妻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易霁虹像是受到了刺激,起身走上前。但是,即便十几年过去,我们夫妻关系还没解除。现在夏承禄和我公婆三人都已经去世,我完全有资格索回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