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然彻底消失在山谷中。
千手柱间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跃跃欲试的表情:“好了,斑,好久没有一起执行这种探索任务了!感觉就像回到了年轻时候啊!”
斑瞥了他一眼,一脸无语,又掺和了几分无奈。
他也想问,都是三十岁的人了,柱间怎么还和小时候一样,一点没变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
连续数日处理瘟疫后续事宜的疲惫,终于让本就身体不好的严胜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意识在黑暗中漂浮,然后被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牵引,不断上升,上升突破了一层无形的界限。
骤然间,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严胜发现自己正立于一片无垠的虚空之中,脚下是一片缓缓旋转、散发着朦胧光晕的星云。
远方是无数闪烁的星辰,汇聚成璀璨的银河,近处,偶尔有拖着光尾的彗星无声滑过。
这里是严胜心中微凛。
【“不必惊慌,异世之魂。”】
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直接回荡在他的意识深处。那声音很奇特,听不出明确的性别,带着少年般的清澈,又蕴含着长者般的慈祥与温和,充满抚慰人心的力量,仿佛集合了世间一切温柔的回响。
严胜循着感应“望”去,只见前方的星云缓缓汇聚,形成了一个模糊的、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巨大光团。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那声音继续说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恳切,【“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希望你能救救我。”】
严胜悬浮于虚空,冷静的反问:“你是谁?”
【“我是你脚下承载万物的大地,是你仰头所见的无垠天空,是你一呼一吸间感受到的风,是滋润生命的雨露,是奔流不息的江河我是你所生存的这颗星球凝聚的意识。”】光团的光芒随着话语微微闪烁,仿佛在呼吸。
“星球意识?”严胜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被更深沉的思虑所取代。
以他的见识,并非不能理解这种存在。
【“我的时间不多了,请仔细听我说”】星球意识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急促,那光芒也似乎黯淡了一丝。
而后,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如同温和的潮水,直接涌入严胜的脑海。
他“看到”了来自遥远星海之外的大筒木一族,他们以星球为苗圃,播种神树,收割凝聚着星球生命能量的查克拉果实;他“看到”了白发女人的背叛与降临,看到了神树是如何汲取星球的生机;他还“看到”了未来可能发生的、更加惨烈的景象——更多的大筒木族人将会降临,如同收割庄稼般,将整个星球吸噬成一枚干瘪的果实,届时,所有生命,包括星球意识本身,都将消亡。
【“他们是蛀空的蝗虫,是宇宙的瘟疫。”】星球意识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悲恸与无力,【“我预知我窥见未来的片段里,唯有那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才有可能在这场劫难中,为我争取一线生机。”】
信息流缓缓平息。
严胜沉默的消化着这惊世骇俗的真相。大筒木原来那黑黢黢黑绝背后,站着的是这样的存在。
【“去吧,去赚取你要的功德,去建立你想要的秩序,那同样是在滋养我,延缓我的衰亡。”】星球意识的光芒越来越微弱,声音也愈发飘渺,【“但是,请记住一定要将那个白色的身影带给我他是最后的”】
话音未落,那巨大的光团骤然消散,化作点点星辉,融入了无垠的宇宙背景之中。
严胜感到一股强大的排斥力从四面八方涌来,他的意识开始急速下坠,眼前的星辰、银河飞速远去、模糊
寝殿之中,严胜猛地睁开双眼,眼睛在黑暗中闪过一丝猩红的绯光。
窗外,天边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
他坐起身,梦境中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如同烙印。宇宙的浩瀚,星球意识的低语,大筒木的威胁,以及那所谓的白色身影。
白色身影是谁?也没说明白,他都不认识对方。
正当严胜在脑海中推演着星球意识透露的信息与后续计划时,一股突如其来的空间扭曲感攫住了他。
下一秒,周遭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面般剥落、重组,短暂的眩晕过后,他发现自己已置身于一个截然不同的地方。
夜风微凉,带着淡淡的血腥气。眼前矗立着熟悉的团扇家纹大门。
***
木叶村,宇智波族地。
今夜,月光似乎也畏惧此地的血腥,躲藏在浓厚的云层之后,只吝啬的透出些许惨淡的微光。平日里还算热闹的街道,此刻死寂得如同墓穴。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得化不开的血腥气。
地面上,墙壁上,溅满了尚未完全凝固的暗红色血液,在微弱的月光下反射着粘稠的光泽。
一具具穿着宇智波族服的尸体横陈四处,男女老幼皆有,他们脸上的表情凝固在惊愕、恐惧、不解乃至愤怒之中,有的尚未闭眼,显然是死不瞑目,失焦的眼睛空洞的凝视着这片他们世代居住、如今却成为屠宰场的族地。
造成这一切的,是两个身影。
一个,是戴着螺旋面具,自称“宇智波斑”的神秘人,他的动作如同鬼魅,神威虚化与凌厉的体术结合,收割生命时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残忍。
另一个,是宇智波鼬。
年仅十三岁的他脸色苍白,紧抿的薄唇微微颤抖,万花筒写轮眼中,倒映着族人的尸体,倒映着这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每一次手起刀落,每一次苦无刺入熟悉的胸膛,都像是在他的心口凌迟。为了“大义”,为了弟弟能活下去,他亲手将刀刃对准了生养他的家族。
他刚刚还亲手结束了父母的生命。
父亲宇智波富岳最后那无奈与理解的眼神,母亲宇智波美琴那温柔的、带着悲伤的笑容,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印刻在他的眼底。
他走到族地中央的小广场上,这里曾是孩子们嬉戏玩耍的地方。他停下脚步,缓缓闭上眼睛。
一滴滚烫的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从他眼角滑落,混合着脸上尚未干涸的血迹,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