憋屈地上了一天的班,乔妧疲惫地走出工厂。
边走还要边提防着昨天那两个大高个会不会突然出现。
直到回到巷子口,乔妧才算是真正地放下心来。
她有些丧气地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心里把今天那几个大妈都狠骂了一遍。
慢悠地路过二手家具店,眼角馀光突然瞥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在马路对面的小卖部,时禹提着个蛇皮袋在翻小卖部门口不远处的垃圾桶。
乔妧站定,脸上情绪不明,静静地观察着他。
经过毒太阳一天的暴晒,垃圾桶里垃圾的异味被烘得更加强烈,连榕树下下棋的老爷子们都挪了位置,远离异味。
唯有时禹,身着简单的T恤与黑长裤,没有丝毫犹豫就熟练地在垃圾桶里翻找起来。
长手在垃圾桶里捞出一个又一个的空瓶子,汗珠不停地在额头沁出。
他擡起手肘擦了擦,深邃的琥珀色眼眸里透着认真与执着。
一旁下棋的老爷子们不禁回头看,对时禹的动作感到十分怪异,毕竟,他身形修长,面容英俊,本不该与垃圾有任何交集。
傻鱼不会搭理他们的目光,把垃圾桶里所有的塑料瓶塞进随身的蛇皮袋里後,乐呵呵地准备扛起袋子离开。
刚转身,立马就在空气中对视上了乔妧的目光。
乔妧不知道为什麽,心底莫名升腾起几分心虚,赶忙低下头拐进了小巷子里。
时禹扛着蛇皮袋就去追她,兴高采烈的。
他追着她回到了家,在角落里搁置下蛇皮袋,转眼就去寻她的身影。
乔妧已经像昨晚一样,躺在床上,背对着他,面对着里边那堵泛黄的墙。
时禹洗干净手後,小心翼翼地来到床边。
半跪在地上,手肘曲起撑在床上,指尖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後背。
乔妧感受到後边人的试探,又往里边挪了挪,避开他的触碰。
她不理他。
时禹撇了撇嘴,莹澈水亮的眸子委屈地眨了眨,随後开始覆上焦躁。
“嗷呜……”
他喉咙里溢出呜咽声,脑袋上的呆毛快速晃动。
乔妧依旧没有反应。
时禹起身,推开门跑了出去。
好一会,大门才响起吱呀地开门声。
一阵窸窸窣窣地响动後,屋子里又安静了下来。
乔妧忍不住翻身回头,擡眼看着,屋子里已经没有了时禹的身影,倒是她的身侧放了一杯奶茶。
奶茶下面还压着一小沓钱,一块的,五毛的,五块的,干净的,泛黄带着油渍的,这些褶皱的钱全被他仔细一一抚平了叠好。
乔妧垂眼看着那小沓钱和那杯奶茶,睫毛颤了颤,恰好遮住眼中的情绪。
“时禹”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没有人回应。
乔妧有些慌了,拿起钱和奶茶,打开大门,打算去找人。
刚打开门,结果就看见那条鱼孤独地坐在门口。
“你坐在这里干什麽?嗯”
他抿唇不语,低着脑袋在地下画着丁老头。
乔妧叹了一口气,把他牵回了屋子里,让他在小凳子上坐下,“你是在生我的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