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妧退到天台内侧,双腿有点发软,眼神却变了。
她没真的想跳,只是想借由这场“闹剧”传播一些声音,哪怕只有一瞬间。
赶上来的人,一下子挤满了天台。
乔妧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举起了手里的U盘。
楼虽然没跳成,但“天台女孩”的片段在小范围流传开来。
深更半夜,刘心言在实验室气得咬牙。
助理汇报:“乔妧跳楼了。”
疯子!为了一条不伦不类的人鱼做到这个地步。
她吩咐下去将乔妧的爷爷奶奶抓过来。
助理又说:“热搜已经压下去。”
刘心言冷静下来,挥手示意助理下去。
与此同时,玻璃舱里的时禹兀自睁开了眼睛。
刘心言回头,对上幽暗的视线,心一凛,随即又觉得自己吓自己。
她收回视线,转身打算出去。
地表突然微微震动,灯光细微晃动。
刘心言停住脚步回头,对上那双寒意逼人的竖瞳。
“砰——”
一声断裂的声音,刘心言身子不稳地一连退了好几步。
实验室的警报声突兀地刺破研究所的死寂,红色警示灯在天花板上疯狂闪烁。
时禹身体悬浮,银白色的尾鳍在金属台上剧烈拍打,每一次鳞片都直挺竖起,泛着危险的寒光。
玻璃舱里的水凭空掀起巨浪,狠狠砸向观察窗,防弹玻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其他人闻声赶来,看清状况後,大惊失色,“能量值突破临界值!快啓动压制装置!”
时禹的身体周围浮现出淡蓝色的能量漩涡,所过之处,仪器设备瞬间破碎成渣,钢筋混凝土的墙壁像纸糊的一样被撕开。
竖瞳里翻涌着猩红,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彻底失去理智。
记忆碎片疯狂闪回,乔妧在叫他傻鱼,她笑眯眯把棒棒糖递给他……直至定格在“跳楼”的消息。
巨大的嘶吼,监测屏上的能量曲线陡然冲破顶端红线,发出刺耳的蜂鸣,屏幕瞬间炸裂。
刘心言被刮倒在角落,周围是分崩离析。
其他白大褂冒死进来啓动装置,顺便扶起刘心言,“快走!”
刘心言挣扎,瞳孔里映照着陷入失智的时禹,“你们走,不用管我!”
能量波动,她之前就笃定过时禹不简单,原来唤起波动的是乔妧。
刘心言眼神里浮起癫狂之色,她要记录下来,下意识寻找手机。
其他白大褂觉得保命要紧,既然她让不用管,那他们就没有心理负担地跑了。
时禹嘶吼,竖瞳缩成细线,後颈的腺体像块烧红的烙铁,尾巴一扬,所谓的压制装置碎成泥。
白大褂回头见这一幕,惊恐地瞪大双眼,而刘心言早已经被波动掀了出去,重重砸到地面上,额角渗血,昏死过去。
手机还停留在拍摄页面。
警报器的红线胡乱闪烁,昏暗的环境,诡异的红光中是他若隐若现的大鱼尾,眼尾赤红,瞳孔失焦,时禹像地狱中的恶鬼。
整栋“城堡”似的研究所,里边的人拼了命地要逃。
雄伟宏大的建筑化为断墙横壁,不断倒塌,钢筋被熔断,混凝土化为齑粉。
时禹喉咙里溢出低沉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深海巨兽的悲鸣,震得整栋建筑摇摇欲坠。
能量的波动一波接一波,以时禹为圆心飞速扩散。
当最後一道能量波炸开,红色警报灯彻底熄灭。
四周死寂无声,只有时禹悬浮在废墟中央,这座曾经雄伟辉煌的建筑被碾碎成瓦砾,只剩下一片残骸废墟。
能量光晕渐渐褪去,时禹茫然地垂眸,然後缓缓闭上了眼睛。
夜色苍凉,几盏没被完全摧毁的应急灯还亮着,惨白的光线照在废墟上,将阴影拉得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