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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特殊的头发（第2页）

过了不知多久，山治才缓缓抬起头。他脸上的痛苦和挣扎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克制和一种……仿佛下定某种决心的平静。

他甚至还努力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异常沙哑：“我明白了……阿青小姐。”他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问出了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那……你离开那天，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沈青看着他强装镇定的样子，心里微微一酸，但脸上却绽放出一个更明亮的笑容，仿佛卸下了重担：“嗯！我想想……我不太喜欢面包，最喜欢海鲜！要山治君拿手的海鲜大餐！”

“好。”山治点头，声音低沉却坚定，“海鲜大餐。”

两人对视着，没有再说话。一种无声的默契在沉默中达成。他知道了最坏的结局，接受了无法改变的事实，并承诺会以他的方式，送她最后一程。

就在这时，山治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脸色猛地一变，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等等！阿青小姐！你说要解除契约……契约反噬怎么办？！我记得强行解除契约，尤其是这种高等契约，施术者会遭受可怕的反噬！你……”

他看着沈青，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恐惧，他绝不愿意她因为解除契约而受到任何伤害。挣扎和痛苦再次浮现在他脸上，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神里是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如果……如果解除契约会让你受伤……那我……我同意解除！”

为了不让她受到反噬，他宁愿承受契约断裂可能带来的、未知的痛苦，甚至是……心意被彻底斩断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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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看着他这副样子，心中震动。她没想到山治会为了不让她受伤，而主动提出解除契约。她抬起手，指尖灵光微闪。一个复杂精致、泛着柔和金光的圆形符文图案，凭空出现在两人之间的空气中，缓缓旋转。图案中心，连接着代表山治的那条因果线，明亮而温暖。

“该你了，山治。”沈青的声音很平静，“用手指轻轻点一下这里。”她指向符文的一个节点。

山治看着那个代表彼此联系的契约符文，感觉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痛得无法呼吸。解除它，就意味着斩断这份独一无二的羁绊，意味着他连在契约层面“拥有”她的最后一丝名义都将消失。他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几乎要站不稳。

他眼眶通红，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他抬起颤抖的手，指尖缓慢地、极其艰难地伸向那个符文。在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他的手指猛地缩回了一下，巨大的痛苦让他几乎要崩溃。但最终，对沈青可能受到反噬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不能那么自私！

“解开吧！”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哭腔，“不能让阿青受伤！！”他用尽全身力气，再次伸出手指，狠狠地、决绝地点在了那个符文节点上！

指尖触碰到符文的瞬间，想象中的契约断裂的剧痛并未传来。符文只是轻轻波动了一下，光芒依旧稳定，连接线也依然存在。

山治愣住了，茫然地抬头看向沈青，脸上还挂着未落的泪珠。

沈青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容里带着几分狡黠和无奈：“山治，你忘了？我可是绑定了十三道契约的人。如果解除一道契约就要遭受反噬，那在我们仙界，那些动辄几十个道侣一起修炼的大能，要是哪天不和离几个，岂不是早就被反噬死了？”

她轻松地一挥手，收起了契约符文，解释道：“单方面强制解除，确实会有点麻烦，需要耗费不少灵力，可能得让我多修炼几天才能补回来。但现在不是我灵力虚弱嘛，懒得一个个去解了，太麻烦。等我要走的时候，一起解决就好，省事。”

山治呆呆地看着她，大脑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所……所以？解除契约……你不会有事？”

“当然不会有事。”沈青肯定地点点头，语气轻松自然，“放心吧，我有分寸。就是比较耗灵力，所以现在不能乱用。”

山治看着她坦然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安慰他。巨大的落差让他一时语塞，刚才那股悲壮决绝的情绪还堵在胸口，此刻却化作了哭笑不得的尴尬和……一丝失而复得的、隐秘的庆幸。契约……还在。虽然知道这改变不了她即将离开的事实，但至少……这份联系还在。

他抬手抹了把脸，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声音还有些哽咽：“……真是的……吓死我了……”

沈青笑了笑，站起身，将餐桌上的空盘子叠好，端向厨房水槽：“我说过，我能撕碎空间壁垒过来，是真的。但那个力量很不稳定，时空坐标是随机的。我怕我过来了，你们却还没出生，或者……这里已经过去了几百年，物是人非。我不敢轻易尝试，我怕过来后，看不到你们。”她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清洗起碗碟，“所以，一切随缘吧。能遇到你们，已经很好了。”

她的背影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下，显得单薄又坚强。

山治站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悲伤、无奈、敬佩、还有一丝微弱却顽固的希望……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默默地走过去，拿起擦碗布，接过她洗好的盘子，仔细地擦干。

两人没有再说话，默契地一起收拾好了厨房。一切恢复整洁后，沈青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我回房间休息了，山治君。晚安。”

“晚安，阿青小姐。好好休息。”

沈青对他笑了笑，转身走向了女生房间。她的步伐看起来依旧轻松，仿佛刚才那番沉重的对话从未生。

山治独自一人留在空旷的餐厅里，点燃了一支烟，却没有吸，只是看着窗外无垠的黑暗和远处巨人船模糊的光点。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复杂的表情。

（一切随缘吗……）他深吸一口带着尼古丁味道的空气，（但至少……在缘尽之前，我还能为你做很多很多……海鲜大餐。）

他握紧了手中那两根冰凉柔韧的丝，仿佛握住了某种沉重的承诺和……一丝渺茫的、指向未知远方的希望。

夜色深沉，阳光号继续航行，载着秘密、承诺与未解的缘分，驶向即将抵达的巨人国度。而船上的两个人，一个在沉睡中积蓄力量，一个在清醒中守护着即将到来的别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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