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法相大惊,虚影剧烈震颤,“是你!”
声音之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惊骇。在这九州之地,能操控时间法则的,唯有一人。
“是我,王老鬼,你家这後人,走不了了!”
钟九璃掌心轻翻,无数银色光点如星河倾泻,飘飘洒洒飞向灵舟。那些光点便像是最常见的萤虫,温和无害,带着惑人的光晕。
白也砍了数百上千剑也没突破的金色战甲,在银光面前,如纸糊一般。
“呃啊,老祖救我!”王坚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急促的短呼,那张纨绔脸便永远定格在了惊恐的表情中。
他的身体在银光中逐渐透明,最终化作光点消散在天地间,只留下一副完好无损的战甲。
老者法相欲张嘴嘶吼,然而那些银色萤火已攀附而上,时间法则的力量让这尊强大无匹的法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腐朽丶剥落。
“钟。。。”老者只发出了一个短促的音节,巍峨的法相虚影便如沙塔般崩塌。
最後消散的,是那双不甘怨毒的眼睛。
海天之间,唯馀这一道傲然站立的身影,她低头凝视怀中之人,眼中的肃杀之气瞬间消散,化作春水般的温柔。
赤红楼船上,赤练真人轻抚着胸口,苍老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掌心早已被冷汗浸透。
心中暗道好险,方才王坚落入下风之时,他本想出言阻拦的,幸好晚了一步,如若不然,此刻便要陪葬了。
周围那些活了数千年的老东西们,此刻都默契地保持着沉默,他们布满皱纹的老脸上都写满了惊魂未定之色。
现在回想起来,先前在楼船上,对方出手教训的那一下,算得上是仁慈了。
钟九璃抱着白也回到灵舟上,柳衔月看着她们,有些欲言又止。
“不必多言,我既出手,便已准备好承受一切因果。”钟九璃话音虽轻,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柳衔月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深深叹了口气,这下,真是有点麻烦了。古州王家,跟司马家可不一样。
上古八大世家,就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谁知道他们家中到底藏了多少底蕴。
但柳衔月没有说什麽,只是看着好友抱着人,进入了船舱。
船舱内,钟九璃将白也放在床榻上,指尖轻抚过她苍白的脸颊。
指尖抚过白也眉心处那道细微的血痕时,眼中闪过一丝懊恼之色,是她大意了,未替这小家夥准备保护神魂的法器。
那老者出手着实狠毒,直取神魂要害。修士识海最是脆弱,一旦受损,便极难修复,稍有不慎便会道基尽毁。
钟九璃轻叹一声,双手交叠,结出一个繁奥的法印,霎时间,整个船舱都被银光笼罩。
那些银辉如烟似雾,将俩人的身形都遮蔽在内,钟九璃的身形化作点点银色萤火,没入了白也的眉心。
白也的识海中,黑暗如潮水般蔓延,她的元神正不断下坠,四周都是无尽的虚空。
她觉得自己可能做噩梦了,小时候便会经常做这样的梦,自己落入了一片虚无之中,四周什麽都没有,只有不断的下坠,但往往当她猛地一脚蹬出之时,梦就会醒了。
但白也已经蹬了好多脚了,自己还是在不断下坠。就在她无聊得快要打瞌睡之时,点点银光自上方飘落。
白也瞪大眼睛,仔细看去,发现是一只只晶莹剔透的蝴蝶,那些蝴蝶挥动翅膀之时,洒落下点点银辉,照亮了这片虚无之地。
“这什麽啊?哪来的蝴蝶?”白也伸手去抓,一只大一些的月蝶一翅膀扇开了她的手。
蝶翼震颤,越来越多的蝴蝶聚拢而来,落在白也身上,带着她朝上方飞去。
深渊在脚下渐渐远去,四周越来越亮,头顶上方出现了一轮皎洁的明月。
明月中央,隐约可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朝她伸出手来。
“钟九璃,你怎麽在这里呀。”白也朝那道身影飞去,双手紧紧环住对方纤细的腰身,将她抱在了怀中。
钟九璃顺势接住她,声音比月光还要温柔:“来找一只迷路的小老虎。”
眼前的钟九璃太过温柔,也太过美了。美得让白也有些恍惚。
“钟九璃。”白也轻声呢喃,“我是在做梦对吧?”
“嗯?”
“既然是梦的话,那就亲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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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无奖竞猜,亲了还是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