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支起来。”钟九璃低声说着,手中的白色布条穿过了白也的後背,一圈圈缠绕,将她的胸口处的伤口包裹得严严实实。
白也双手高高举起,视线下垂,看着自己被裹得紧绷绷的上半身,有些不适应地扭动了下,小声说:“绑成这样,好像个木乃伊啊,动一下都不舒服。”
“再说话,就将你送回白家去,任你被那些人围起来揍。”钟九璃头也不擡地说,手上动作也没停。
白也一脸无辜地看着钟九璃,果断转移话题:“说起来,你怎麽会来白帝城啊?你怎麽知道我在白帝城啊?你是不是跟踪我?”
“白家发帖,邀请我来观礼。”钟九璃一边回答,一边在她胸口打了个结,最後用手轻拍了拍,没好气地说,“我是有多闲,还跟踪你!”
“我之前听说,你们三清宗的第一天才来古州犁了一遍地,闹得鸡飞狗跳,还有你也把那些老妖怪都带走了,她们怎麽还邀请你来啊?”白也有些纳闷地问。
钟九璃擡起头,脸上带着抹无奈的笑意,“你觉得,白家像是能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吗?”
白也摇头,“不太像,她们家倒像是要一统九州的模样,甚至还想当皇帝。”
“那你觉得,白老太太的修为,到了何种境界?”钟九璃又问。
“很强,我被她看一眼,就感觉神魂都被看穿了。”白也回答道。
“这便是了,世人都知晓她的强大。我为何还要想不开,去主动招惹这样一个难缠的对手。”
“那你前几天,为什麽要变了个模样,把我关在屋子里不让我出去。”白也还惦记着先前那事。
钟九璃伸手将她按在床上,“那时白帝城内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找你?还有白家的人也在找你,放你出去,岂不是任由你去跟人打架?把你看着,最省心。”
她没说的是,也免得自己偷偷摸摸跟在这个小老虎身後,生怕她被人欺负了去。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整天出去惹事的人哦?”白也有些不服地说。
“好了,把丹药吃了,不准再说话,你需要休息。”钟九璃往她嘴里塞了颗丹药,强行闭麦。
白也口中含着丹药,含糊不清地喊道:“最後一个,就最後一个问题,你可以帮我去兑奖吗?我压了自己赢,好多灵石呢。”
钟九璃闻言一怔,这才想起,她好像把柳衔月忘在白家了。
不过依着柳老板的性子,此刻恐怕正忙着清点灵石,没空想起自己吧?
这念头刚闪过脑海,客房的门就被人“咚咚咚”地敲响了,那急促又不耐烦的节奏,一听就知道是谁。
钟九璃走过去拉开门,果然看见柳衔月一脸喜气洋洋地站在外边。
“好你个钟九璃,你一定是把我忘了对不对!”柳衔月抱怨了一句,便风风火火地越过了她,直奔床前,一把将木乃伊似的白也从被窝里捞起,激动地摇晃着。
“哎哟,姐姐的小老虎!你可真是太争气了,你知道你帮姐姐赢了多少灵石吗?”
白也被她摇得一阵眼花缭乱,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麽。
钟九璃看得满头黑线,上前拍开她的手,“轻点,她刚受了重伤,禁不起你这麽晃。”
柳衔月这才注意到白也裹得严严实实的上半身,顿时捂嘴咯咯笑了起来,“哎哟~你这小家夥,怎麽不穿衣服呀~这都被姐姐看光了呢~姐姐这是负责好还是不负责好呀?”
白也无奈地挤出个笑:“柳老板,好久不见呀,见到你真开心。”
“还行吧,也不算太久。”柳衔月笑嘻嘻地在她脸上拧了一把,“不过姐姐倒是挺想你这小家夥的,对了,你小姨让我带话,叫你别着急,先养好伤再去白家。”
“好。”白也老实点头,“那我赢的灵石,能直接找你兑吗?”
“啧啧,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人赌博!”柳衔月在她脑门上轻拍,教训道。
“灵石我会给钟九璃的,你呀,好好养伤吧,我明天再来看你。”她说完,扭着纤腰,一步三晃地走了。
白也摸着被拍的脑袋,委屈巴巴地看向钟九璃,“她又打我,又黑我的灵石,你怎麽不帮我?”
钟九璃懒得理她,从储物戒里摸出一件柔软的雪白里衣往她身上套,“把衣服穿好,睡觉。”
“哦。”白也软绵绵地任由她摆布。
钟九璃没将衣带系紧,就这麽松松散散地搭着,穿好衣服後扶着白也躺下,“好了,快睡吧。”
白也其实早就累得不行了,此刻放松身体躺在床上,几乎是瞬间就陷入了昏睡。
窗外夕阳馀晖褪去,黑暗笼罩了这片大地。
房间内一片宁静,唯有白也均匀的呼吸声在房间内响起。
钟九璃侧坐在床榻上,眸光落在熟睡的小老虎身上,彷佛守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她就这般一动不动地守着,直至窗外的夜色褪去,阳光重新落进屋内,照得满室金黄。
柔和的光线落在床榻上,闭眼沉睡的人终于有了动静。
白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脑子还没完全清醒,第一眼看见的便是靠坐在床沿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