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贴在席止的鼻子前。
还好,有呼吸。
那他这一身的伤,也是保护他受的。
许桑的目光落在席止胸前那道狰狞的伤口上,应该是被尖锐的岩石划开的。
里面穿的绒服贴着皮肉朝外翻,虽然已经不在流血,但看起来触目惊心。
许桑的手贴在席止的脸上,轻轻拍了拍,“席止,醒醒。”
没有反应。
他的手指也在席止的脸上感受到了不正常的温度,他摸向席止的额头和脖颈,这才发现烫得厉害。
席止发烧了。
救援不知道什麽时候才会来,在这样的环境中,发烧不是什麽好事。
许桑的大脑异常冷静,他开始处理眼前的情况。
浸满雪水的衣物只会加速体温的流失,他先把席止湿透的滑雪服全部解下来,然後把席止的头轻轻放在相对平整的石板上,避免伤口受到二次伤害。
他再次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去了洞口。
好在洞口的雪水很多,许桑从口袋里拿出防水的手帕。
他包了一点干净的雪,小心地拿回去,放在席止的额头上。
先用这样的办法给他降温。
同时,他开始检查席止身上的其他伤势。
这才发现,席止的右臂以一种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显然是骨折了。
肋骨好像也断了。
许桑在山洞里找了几根相对直的树枝和木棍,脱下围巾,拍了拍上面的雪水,小心地给席止固定骨折的手臂。
许桑不断挪动身体去洞口换雪。
在不冻伤席止的前提下,将手帕包着的雪放在他的额头丶脖颈丶腋窝处,每次也只放一会儿,确保手帕包裹的雪快不会接触席止的皮肤太久。
几个小时後,许桑累得一身汗。
他坐在岩石上休息了片刻,然後用手去感受席止额头和脖颈的体温。
好像温度降下来了。
许桑又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去贴席止的额头,试了试温度。
终于,烧完全退了。
许桑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但是烧退了,却不知道席止什麽时候能醒来。
他盯着席止苍白的脸色,眉头再次蹙起,青紫色的嘴唇好像有些干裂,严重缺水。
许桑再次挪动身体去到洞口,接了一点干净的雪,等融化後,用手帕挤在席止的嘴里。
然後小心翼翼地抱住他的头,让雪水流进去。
但昏迷中的席止无法吞咽,喉结一动不动,大部分的雪水还是顺着他的唇角流了出来。
许桑没有放弃,就这麽多次接雪,等融化後给席止喂进去。
指尖再轻轻按摩席止的喉部,刺激他的吞咽反射。
好在一些雪水还是用这样的办法给席止喂了进去。
干裂的唇瓣也恢复了一点湿润。
不过许桑也不敢喂多,免得雪水中的杂质感染席止的胃肠道,加重他的伤势。
他每次只给他喂一小口,然後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做好一切後,许桑靠在岩壁上再次休息了片刻。
在刺骨的寒意袭来前,他拿起地上捡来的木棍再次挪到了洞口,先用木棍在雪里刨开一个口子,再将脸颊贴在冰冷的雪上,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他只能听到寒风呼啸的声音,雪崩只是一瞬间,应该停了,但暴风雪天气估计还没停下来。
偶尔能听到积雪从高处滑落的簌簌声,但没有人声和直升机的声音,救援队找到他们应该还要一段时间。
雪堆积在洞口,只要坐在岩石後面,感受不到寒风,也能保持洞内的温度相对稳定,暂时还是安全的。
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