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男人什麽都没回答,而是擡起手,有些凉的指尖碰了碰林在栖的脸,没有触碰到伤痕,而是落在了伤痕侧下方的皮肤上,一触即分。
林在栖这才姗姗念起自己脸上的伤,拿出手机想看一下:“我差点都忘了这伤了,回去还得处理……”
“车里有。”
谢松厌沉声打断了他的话,拿出了放在靠背里备好的微型急救箱。
他只拿了碘伏棉签,扯开,碘伏深黄色的液体侵染了白色棉签,这才慢慢挨上林在栖的脸,一一擦过伤痕,力道很轻。
林在栖馀光瞥见,谢松厌的手有点抖。
心中了然,林在栖露出点笑:“其实这些恶魔也没什麽可怕的,你看在我手下都是纸老虎……”
“栖栖,”谢松厌专注地看着他的伤,“疼吗?”
青年假意吹嘘的话突然全堵在了喉咙里,他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他这回看清了,对方眼里哪里是害怕,分明是担忧和心疼。
心莫名跳空一拍,林在栖舔了下嘴唇,慌忙避开这深含浓烈情绪的视线:“其实还好啦,没有很疼,而且我是魅魔,这点小伤好得肯定比人类快。”
在谢松厌沉默的注视下,林在栖声音越转越弱,最後只好老实承认:“好吧,是有点疼。”
他低下眼帘,整张瓷白的脸在上了碘酒後,加上那七七八八的划痕,真成了一张花猫脸。
怎麽可能不疼?他也有痛觉神经。
只是他也不想让谢松厌露出这样的表情。
男人重新摸上了那张脸,指腹慢慢摩挲着,低声说:“对不起。”
林在栖懵懵地看向他:“为什麽要说对不起?”
谢松厌闭了闭眼,“如果不是因为我……”
他还没说完,知道他要说什麽的林在栖匆匆捂住他的嘴:“停,你别先急着愧疚!”
林在栖缓下声音,很认真地说:“你对我那麽好,保护你是我该做的。”
谢松厌:“。”
他拿开林在栖的手,攥着那手腕,叹了口气:“栖栖,我不想躲在你身後。”
魅魔不解,“但普通人对上恶魔本来就……”
“所以,”谢松厌平静地说,“我找了陆颂,让他教我一点保身之术。”
嗯?
林在栖呆了,原来刚刚两个人单独去聊,就是因为这个吗?
男人轻咳了一声:“本来想学好一点再告诉你,但是,你都这麽说了,我才不想瞒着。”
再瞒着,他就真只能做被林在栖彻彻底底保护着的人了。
谢松厌神情回归认真:“虽然我肯定没有那种超高的驱魔天赋,但是我可以学的一定会学好,至少不会像今天这麽狼狈。”
他垂下眼,手指没从林在栖脸上挪开。
至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让林在栖受伤得这麽狼狈。
而且,都是因为他。
无力感和不甘心在心头交织,谢松厌在这里体会到了挫败。
眼神暗下,低垂的眼睫恰好掩过男人眸里闪过的狠戾。
背後的人最好祈祷,不会被他这麽快抓到,毕竟,他肯定会让对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