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相看两厌。”
“为什麽?”林在栖禁不住八卦的诱惑,问出了声。
陆颂斜睨他一眼:“你应该知道,谢松厌他爸死得早这事儿吧?”
魅魔乖乖点了点脑袋。
“之前和我们玩,那家夥好歹还挺恣意,”陆颂慢慢回忆着年少时候谢松厌那张“面目可憎”的脸,至少这个时候谢松厌还会开几句玩笑,嘴巴一点不饶人;倒和现在逗笨猫的样子有几分重合,“但他爸死了之後,公司的事情,他爸搞的那些腌臜事,他那不当人的老妈也有破事,一下全砸在这家夥肩上了。”
林在栖知道这个,谢松厌一个人打拼弄出一个干干净净的公司十分不易。
斟酌了会儿,林在栖说:“他一个人这样是挺辛苦的。”
虽然林在栖没问,但言下之意很清楚:所以这和你们两个决裂的关系是……?
陆颂嗤了一声:“我们呢,肯定担心那家夥一直又忙学习又忙工作忙出病来,就好说歹说希望他出来和我们玩。”
“不过他自然是不情愿的,”陆颂抹了把脸,“你知道的,高中这臭屁年纪,自尊心比较强,那家夥拒绝得又比较冷硬,所以我,呃,恼羞成怒了。”
他说得尴尬,但总归是说出来了。
林在栖悟了:哦,原来这是因为不好好说话导致的。
望着驱魔局高墙外路灯映照出的白光,或许是林在栖太有一个做倾听者的潜力,陆颂喃喃着说道:“我这几年一直在拧巴,其实大多数时候,好像不是在怪谢松厌。”
林在栖不说话,他知道,现在陆颂需要的不是人接话。
“我好像恨的,不是他不和我们玩了,而是我们一点忙也帮不上,更恨他不找我们帮忙,把我们排除在他自己的困境之外;还有自打我做了这个需要保密的职业,摸爬滚打後,所以更理解他。”
理解对方不希望朋友也陷入困难,也理解了自己为什麽这麽厌恶当年帮不上忙的自己。
寒风吹过,陆颂清醒了点,抓了抓头发:“嘿,总之就是这样!你别告诉谢松厌啊!”
林在栖点头:“放心吧,我不说。”
陆颂竖起拇指:“够哥们,你喜欢吃米其林餐厅不?我正好快到发工资的日子了,请你搓一顿去。”
“你要请谁?”
比寒风更冷的话出现在了陆颂背後,话题的当事人冷冰冰地出现了,正面无表情盯着似乎意图拐走自己魅魔的人。
他手上还搭着一件外套,林在栖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自己落在做笔录的房间外的,谢松厌给他带过来了。
陆颂一下跳了起来:“请林在栖啊,谢松厌,你别告诉我,连请他吃顿饭都不可以。”
还以为占有欲强的一方会是恶魔这种,谁知道竟然是人类。
林在栖眨眨眼,可怜地看向谢松厌:他不想错过这一顿饭。
谢松厌顿了顿,在魅魔眼神攻势下没抵挡住,叹了口气:“那我也要去。”
陆颂:“我没说要请你。”
谢松厌不带表情地说:“我自己付。”
陆颂:“……”
宁愿自己付也要当这个狗皮膏药吗!
咳嗽两声,林在栖好心地转移话题:“谢总,你的笔录都搞定了吗?没有别的什麽的了吧?”
谢松厌应道:“嗯,都搞定了,应该是不需要继续待在驱魔局。”
他走近林在栖,自然而然地牵住林在栖的手,谢松厌说:“走吧,回家。”
林在栖一下被握住,脑袋短了路,都忘记挣开,只“哦哦”两声。
陆颂在一人一魔背後看得被甜到牙酸,“啧啧”好几声,才扬声道:“谢松厌,你别忘了明天开始啊!”
谢松厌随意地挥了挥手:“记得。”
林在栖回头看看,又转脸看看谢松厌的侧脸,试探地问:“你们这算是……和好了吗?”
想起陆颂还要请林在栖吃饭,谢松厌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没有。”
林在栖:“?”
他真搞不懂人类的心了,跟海底针一样,没有区别。
深吸口气,林在栖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好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吧,时间不早了。”
谢松厌轻轻颔首,眼里因为林在栖这句话有了细微的笑意:“好,我们回家。”
林在栖打了个哈欠,魔力今天确实消耗得有点多了,补充远远小于他所消耗的,难免身体会开始觉得疲惫。
馀光瞥见魅魔一脸想睡的模样,谢松厌松开握住林在栖的那只手,改成轻轻揽住对方。
他垂下头,问:“是不是魔力不够了?”
有了支撑力,林在栖半阖着眼睛,点了点头。
轻轻一笑,男人附在他耳边,低声说:“那得快些回车上……这样,我好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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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怎麽帮?[星星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