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莹感觉自己最近格外喜欢掉眼泪,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上来了,变得脆弱了。
“老爷子没事儿吧?”项安国心里没底气,问得也很心虚,“我这样也不太方便去看他……”
“老爷子没事儿,我明天一早去给他送饺子吃,你自己都这样了,还去什么啊,单位能请假吗?”
陶莹问出来也知道不太可能,就项安国他们那个小组,小组长向来喜欢拿着鸡毛当令箭,最爱在考勤上揪小辫子,没事儿扣个全勤,没事儿又乐捐个五十,一个月不给你扣上几百块,就不甘心。
“请假怕是够呛,我试试吧。”
陶莹又开始担心:“你真不是为了要钱才弄成这样的吧?”
她还想问,是不是真摔了,别是跟人打架的时候推搡着弄成的这样。
但项安国马上就说:“不是,我从来不去凑那热闹,咱家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吗?本来就成天被人揪小辫子不放,我还上赶着去让他开除我啊?”
他说完瞥了陶莹一眼。
陶莹对“开除”两个字非常敏感,她立马就说:“呸呸呸!你快摸摸木头!”
她抓着项安国的手去摸了摸茶几面,想起来茶几不是木质的,又连忙去拿了筷子过来,走到一半想起来:“坏了,筷子是竹的,也不是木啊。”
项修竹这时候刚巧拿着作业本出来要签字,顺嘴说:“摸这个吧,本子不都是木做的么。”
陶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飞快把本子夺过去,让项安国摸了一把。
儿子签到了字,又回屋里去了。
陶莹叹了口气:“人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凉水都塞牙,穿道袍都撞鬼。”
“否极泰来么,到时候儿子一定考个好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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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事儿,陶莹又叹了口气:“刚才他那笔字,我都没好意思再说……”
最近事儿多,她也没工夫再去盯着儿子是不是驼背了。
人怎么能不顺到这个份上呢?
初秋的北京,正是旅游的好时节,现在但凡出门,上哪儿人都多,陶莹还在想明天一早怎么才能最快赶到敬老院去,再绕去公司。
她到现在都还没敢看企业微信,生怕小李在上头给她留言说什么不好的消息。
天塌下来都明天再说吧,她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项安国说:“一会儿我来包饺子,你先去休息吧。”
可他包的饺子太难看了,老爷子从来都很嫌弃,到时候不肯吃,就只能倒了,那不是糟蹋粮食么。
“还是我来吧,”陶莹步履沉重地起身,去厨房把好的面端出来,又从冰箱里把封好了口子的馅儿盆拿出来,“老爷子精着呢,味儿不对不吃,包得难看也不吃,我哪儿能包出咱妈那水平啊。”
王翠英一手饺子包的可太漂亮了,她是个很能干的老太太。
项有志糊涂了这么些年,记忆总是横跳,但在他混乱的记忆中,王翠英从来都没有离开过。
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老伴儿去世这件事,所以他选择忘记。
项安国背了一身房贷,再怎么受累受伤,该上的班儿一天假也不能请。
就连儿子也每天都要被迫学那些他根本学不进去的知识。
而她自己呢?
陶莹到现在都不敢去看同事给她的留言,想着事到临头再去烦心吧,至少今晚能睡个安稳觉。
这世间,本就是各人下雪,各有各的隐晦和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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