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卖女儿,你怎么能把话说的那么难听!”
“您都把事儿做那么难看了,还怕我说话难听?”
陶莹是真的来了脾气:“我跟您说,就陶李当街拿刀冲竹子去这事儿,我一辈子跟你们没完!打官司总得走程序,不管流程多久,我们全家都不惜一切代价,追究到底!”
“那是你亲哥!”
“是不是亲哥您心里还不清楚?”陶莹冷笑了一声,“再说了,就算是亲哥,能干出这事儿来,我也一定会追究到底。”
她说完还不够泄愤的,又补充了一句:“天大地大难道不是儿子最大吗?这还是从您那儿学来的!”
王芳被堵了嘴,气得满脸通红。
还是一旁的民警同志把话题拉回来,又问了一句:“什么还钱?”
陶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气糊涂了,连忙去问项有志:“爸,您跟我妈是不是给过他们钱?”
项有志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给了他们二十万!”
王芳矢口否认:“他得了老年痴呆!脑子都糊涂了!”
她还越说越气了:“还真是张口就来啊,二十万……你们全家加起来能给得出来二十万吗?”
这要论平常,陶莹肯定也不相信老爷子还能存二十万块钱,但她转念又想到,他们也一直觉得老爷子和老太太手里不大可能还有五十万,可他们的的确确就是有,这笔钱现在都被他们另外转存了。
那五十万的利息现在还在充当他们的生活费呢。
陶莹心里一突突,又追问项有志:“爸,您没记错对吧?那二十万是给了她还是给了陶李?”
她现在甚至不想对着王芳称呼一声“妈”了。
项有志回答得很有条理:“给了你妈,陶李那人烂赌成性,还在外头到处欠账,他为人品行不端,钱是不可能给到他手里的。”
陶莹扭头看向王芳:“二十万……您还真是有脸开口啊!”
她宁愿相信脑子时糊涂时清醒的项有志,也不可能去信满嘴没一句真话的王芳。
“我婆婆在世的时候最防的就是您,她不可能平白无故给你们二十万,”陶莹逼问,“你们用什么理由去要的钱?”
“谁让你们结婚的时候,他们项家一毛不拔的?”王芳叫嚷起来,“我说他们要是一分钱不给,我就去让竹子改姓陶!”
陶莹气得胸口不停起伏:“您有什么资格!”
“你不是读了大学吗?不是讲什么男女平等吗?那你怀胎十月生的儿子,凭什么不能跟你姓?”
“如果有的选,我连自己都不乐意姓陶!”陶莹还要说什么,但被项安国及时拉住了手。
他看向王芳问:“那您为什么不从娘家过继一个儿子,要从陶家过继?为啥亲生的女儿、过继的儿子都要跟我老丈人姓陶?”
自个儿都没做到的事,现在倒是要求旁人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王芳“哎哟”一声,又是老三招,一屁股踹坐在地上,开始耍起泼皮来:“警察同志哎,这没良心的姑娘和姑爷不管我死活喂……”
民警看到这儿也算是看明白了,他们也没搭理王芳,直接走向项有志问:“老爷子,您说这位大妈管你们要了二十万,是要,还是借?”
项有志掷地有声地回答:“是借!打了借条的!”
王芳的哭嚷声一顿。
民警又问:“那借条呢?”
“借条我找找……”
项有志又开始在身上的口袋里翻翻找找。
这个动作陶莹是最熟悉的了,老爷子从住进敬老院开始,无数次从口袋里给她掏存折,只不过最后掏出来的都是电话本儿或者用过的卫生纸巾之类的东西。
她心里已经没做指望了,老爷子果然最后掏出来一张敬老院的宣传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