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是她的妈妈,她遗传了她身上很多的特征,却成为最不亲密的人。
甚至在看到自己身上有着对方明显遗传特征的时候,心头有些膈应。
她很担心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以後变成和她一样的人。
因为,她相信基因遗传的强大。
“妈。”薄薇淡淡叫了声。
大伯母见两人之间不怎麽热络,忙转移视线,“哎呀,人家好不容易回来看你,你说的啥子话哦。司机还在等到起的,是不是行李还没有拿,来,我来帮忙。”
薄薇转向出租车後方,抠开後备箱,从里面拎出一箱月饼和一箱牛奶。
大伯母笑呵呵地凑过来帮忙提,但在看到後备箱里只剩下一个黑色塑料袋的时候,笑得有点勉强。
这,几年没回家,回来就买了这麽两箱东西啊?
也不好意思直接说,便问:“行李呢?没带回来啊?放到哪里了?”
薄薇发现,这问题一出,大家齐齐看着自己,眼神有点怪怪的。
她提起黑色塑料袋,将後备箱关上,“行李在酒店。”
赵素兰本见她提了那麽点东西回来,面对这些亲戚自己脸上无光,又听行李在酒店,顿时就不开心了,“放在酒店做啥子,回来不住家里跑酒店住,你钱多得很呀。”
大家也都沉默着。
薄薇看向她,“那家里有给我收拾房间吗?”
赵淑兰有些理亏,“房间,非要啥子房间哦,你又住不到几天,你走了,平时还不是闲着落灰,我还懒得给你打扫。楼上你哥他们又不在,沙发宽敞得要死了,几千块钱买的,睡着不比床舒服啊。”
薄薇无话可说。
这麽大的房子,她却连个房间都没有。
心情不算悲伤,感觉平平淡淡的,多争辩也没什麽意思。
大伯母虽然心中鄙夷,这麽大个姑娘回来没得房间,确实太不像话了。
但这话说出来得罪人,她憋在心里,只劝道:“哎呀,站外面做啥子,有什麽话进屋说。”
衆人进屋,对面看热闹的几人才收回视线,压低声音交谈。
“来了,一个人。”白衣妇女意味深长地对上两人的视线。
短发的妇女仔细回忆,“是她啊?我看有点不太像啊?”
另一个微胖的妇女眼一斜,不赞同地开口,“咋个不像,只是人家现在穿得高级,看起来时髦不像农村人,都进屋了你说是不是?”
白衣妇女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想,“几年不回来,现在突然回来,肯定是有情况了,不然这个时候,年轻人都出去耍了,哪个往屋头跑啊。还一回来就去医院。”
短发女人点头,“女人的肚子,几个月就瞒不住了,如果是真的,还不赶紧回来商量一下,到时候不好看。”
微胖妇女惋惜,“唉,当年看她读书那麽厉害,还得了二十万奖金,还以为能有个大出息。可惜了,工作一年,听说没往屋里寄一分钱,不晓得做的啥子工作。”
白衣妇女:“确实,村里读书最厉害的就是她。好好的去读个大学,几年没回来,不晓得在外面搞哪样。”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搭腔,凭空猜想。
但凡她们想不通的,脑中自动会往坏处脑补。
薄薇进屋,便看见她那个要去学习街舞的小侄子趴在板凳上刷手机。
“子毅,你看哪个回来了?”大伯母朝小男孩喊,“快过来。”
薄子毅眼睛黏在手机上,根本没听见。
薄薇只看了眼,便不甚在意地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