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有些特殊,是学院的秘密,不能说。】时伊扯起谎不打草稿,完全面不红心不跳,【老师,您别问了。】
下一秒,刀风再次袭来,时伊半跪在地,手狠狠往地上一拍!
【空间转移!】
爽!
她一瞬间抵达了张乘龙面前,威力十足的一拳,以左眼为圆心砸了下去!
但只是有冰的地方碎裂开来,其他部分仍完好无损,一拳下去,抽出来时便已愈合。时伊不信邪,拳上亮起荧荧的岩甲,狠狠地再次砸过去。
而手术刀不见了,王乘龙只有一双人类的丶正常的手掌。
时伊用武力将他整个人都碾开,尤其是双手,几乎全部摊平在墙上。
“袭击医生,你是不是疯了?”张乘龙痛叫着大喊,“我可以救你们孩子的性命!快点,先把肝脏给我——”
去吃屎吧你!
真的能救吗?
……
上一句是时伊的心声,而下一句……
来自路芜砚。
太过于强烈,被她听到了。
【老师。】时伊斟酌着,瞥一眼那手术台上的小水,问,【这难道就是我们的孩子吗?】
路芜砚沉默半晌。
理智慢慢回笼,他终于道:【当然不是。】
他在那个幻境里度过了整整十年。
再坚韧的心性,也会被折磨得有些思想混乱。
尽管他从来没有看清楚孩子的模样,但孩子对他而言却是无比真实的。
孩子软软的温热的身体,孩子稚嫩的咿呀学语,孩子第一次说话,孩子站起来走路,跌倒,又再站起来,孩子和自己分享的心情,软软地讲自己在幼儿园发生的事情,孩子上了小学,生病……
不管是孩子,还是夫妻的记忆,都真实地重现在了他的身上。
过于漫长的时间里,有时他会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路芜砚,还是严吴。
偶尔醒来也会发怔,质疑到底进化者学院是真实的,还是这里的世界才是真实的。
路芜砚看着手术台上那小小的丶碎裂的身子,微微蹙了蹙眉。
有点奇怪的是,时伊喊着的这个“小水”,长得实在很像自己儿时的……一位故人。
连技能也很像。
……应该不会吧。
绝对不可能。
路芜砚想。
一定是他想多了。
如果真的是那位故人,破解这个A级幻境估计只是动动指头的事情。
哪怕只是他的分身。
都绝对不可能被困在这里的。
连续不断地攻击,时伊的岩甲运用得愈来愈纯熟,甚至在拳头上长出尖锐又极硬的刺。而与此同时,无数的黑雾如利刃般将王乘龙捅成了筛子。
毫无用处。
攻击就像打在一团软烂的肉上,完全发挥不了一点作用。
“哈丶哈哈……”王乘龙狰狞的脸笑起来,笑容拉扯的纹路和原来的纹路几乎完全相反,显得更加诡异,他狞笑着问,“你根本就不打算给我肝脏,是不是?”
时伊一拳将他的脸砸烂掉,粘连起无数的人体组织。
她嫌恶地皱了皱眉。
王乘龙咳喘着,吐出一口和着黑血的烂肉:“……渐冻症。”
他的手指微微一颤,指尖形成了小小的丶尖锐的刃。
时伊连贯的动作瞬间在此刻停滞,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身体不听使唤了。
麻痹感迅速侵袭,先是指尖,然後几秒内便扩大到四肢百骸,身体如灌注水泥般沉重,剧痛灼烧着神经,呼吸衰竭,吞咽困难。
而意识却清醒。
一双眼睛勉强能视物,却只能看到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