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在于,技能发动其实并不复杂,只需要发动者具有土系的能力,按照书中步骤在心里画出想象中的“地牢”模样即可,不需要太多的练习就能掌握。
难点则在于,想要发动成功,必须要收集到足够多的,带有技能承受者气息的物品。
时伊被他扔在安全室里时就已经想清楚。
吃掉路芜砚,就可以拥有土系的能力。
而吃掉路芜砚安全室里的所有东西,不就可以收集到拥有他气息的物品吗?
正好反制于他,让他无法说出口她的秘密。
也算是她给这个不听她讲话的固执男人,一点小小的教训。
但她没想到,她的“画地为牢”竟然可以这麽给力。
真是极为艳丽的一朵玫瑰呢。
时伊已经进入了自己的“绝对空间”,她仰着头,正望着那处于痛苦中的男人。
烈烈的紫红色火焰在他身体上升腾着,他离地大概三十公分,身体被丝线拉扯着,微微向後仰。面色很痛苦,额角的青筋都暴起,手臂被丝线反剪到身後,从大腿到足尖都被绷得很紧。
玫瑰花瓣的丝线在男人的胸口涌动,将衣衫都灼破,擦过某一处,晕染出深红色的影。他呼吸又急又重,无意识之间将自己的唇都咬破了,渗出了斑斑的血迹。
刚刚发动技能时为了求稳求快,时伊没有仔细地观察,现在细看才发现,那花瓣周边竟然还泛着些紫红色,如火焰般的诡异描边。
她的火融入了这玫瑰之中吗?
时伊有些好奇地伸手,指尖触碰他裸露出的,带有薄肌的小腹。
男人浑身一颤。
他嗓音喑哑,急促开口:“不要……碰我。”
碰了又能怎麽样?
时伊最不喜欢别人命令她。本来只是点了一下那丝线,现在干脆顺着那花瓣的纹路一气儿延伸上去。在这触摸之中,她和那朵玫瑰几乎融为一体,好像能感受到丝线的触感,感受到路芜砚的心脏在如何跳动,血液在如何倒流。
路芜砚的肌肉很漂亮,流畅,血珠顺着线条往下滚落,他闷哼一声,想说话,但却只能说出一个音调破碎的:“你……”
他自己都听不得自己的声音,迅速狠狠地再次咬住唇。
意识炸开一团团的烟花。喘息声变得更加粗沉,被反剪在身後的两只手拼命地想要挣脱,想要放在身前的位置,丝线割入肌肤,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尾泛出靡丽的嫣红,整个人都微微地发起抖来。
“不要动了。”时伊收回手,无奈道,“不碰你还不行?”
时伊怀疑再碰他两下子,他真的会冒着断掉手臂甚至失去生命的风险,也要挣脱开来。
她有些无语。
也没怎麽他啊?
就是不让他说自己的事情而已,顺便摸了两下子,摸的还是她自己画的花儿,至于麽。
土系就是土系。
和她的黏土宝宝一个脾气。动不动就给她甩三个字“别摸我”……
时伊猛然想到自己的黏土宝宝。
“小水!”
她迅速收回了手转身去找黏土宝宝。身後的男人几乎昏死过去,他张开唇大口大口地呼吸,意识回笼,视线迅速往下落去——
上衣碎掉一半,松垮地荡下来,遮住了某些位置,又全部被血迹覆盖,看得不甚清楚。
……幸好。
路芜砚偏过头,沉默地闭上了眼睛。
小水被时伊收在不远处的台面上。
他半支着碎裂的身子,冰蓝色的眸冷淡地望着她和路芜砚的方向。
他看着她蹲下来,挑拣着从路芜砚安全室里捡来的陶土,然後别过脸去。
很快,碎裂的身体被她轻柔地捧起。
火焰瞬间升腾起来,裹住了他的身子。
陶土块在她的火焰之中熔化,他的身体也是一样。
水是克火的,但火此刻太过于强势,几滴水过于单薄,水火交融,黏土宝宝整个身体都痛苦地抽搐着。
偏那双眸平和,无悲无喜,没什麽情绪。
时伊小心地控制着火焰的温度,观察着熔化和凝练的进度。
可能需要一段的时间才能炼好他的身体呢。
而且新炼好的身体也是黏土质地的,需要足够的水才能恢复曾经的模样。
多麽漂亮又骄傲的黏土宝宝,现在搞得这麽可怜兮兮的,身体都碎了,多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