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铮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她,抱起她小心翼翼地放到车後座上,拿过车後座的冲锋衣盖在她身上,压下心中诸多暴戾情绪轻声对她说:“别怕,安夏,我来了。”
沈安夏抱膝而坐的身体抖如筛糠,她努力睁大双眼忍着眼泪不让它落下来,重重地对杨铮点点头。
杨铮从沈安夏的座位里面拿出一个棒球棍,沈安夏看他这架势连忙拉住他的手腕,不停的摇头:“不要,杨铮,我们回去,他们还有人朝这边来了。”
杨铮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慰她:“别怕,我在,你闭上眼,很快。”
沈安夏依言闭上眼。
杨铮帮沈安夏系好安全带,关上後车门,回到驾驶位朝那往回跑的人疾射而出。
沈安夏抱着双膝被巨大冲力带得往後,她睁开双眼紧盯着杨铮的动作,也看到了前方那司机奔着他的出租车的方向狂奔。
在追沈安夏的过程里,两人都跑出了不短的距离,这会儿他离他的出租车还有段距离。
杨铮油门踩到底,两秒就追了上去,一个飘移横在土路中央,隔开了那人和他的车。
沈安夏被这股大力带的往侧边倒去,好在安全带束缚住她,没有飞出去。
杨铮提着棒球棍下了车,那人见苗头不好,又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杨铮怎麽可能放过他,举起捧球棍照着那人後心就是一棍,那人直接被掀飞出去,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杨铮上前两步提着棒球棍照着那後肩又是两棍,然後把棒球棍扔到一边,掰过那人肩膀让他面朝自己照着那人脸上就是一拳。
这一拳不轻,沈安夏清晰地看到那人右边脸颊凹陷了下去,嘴里血液飞溅,一颗带血的牙齿连带着飞了出来,继而似是晕了,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但杨铮并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右腿压上那人的大腿根,那人瞬间嚎叫起来,刚刚一直被压在身侧的手猛得擡高,照着杨铮的颈动脉而去,刺眼的光线从他手中划过,沈安夏从这片刻反射的光影中意识到那是一只匕首,杨铮下一秒就会被那人刺到,她无力极了,双手用力捂住嘴,喉咙里连一丝破碎的声音也无法发出,眼睁睁看着杨铮就要被这歹徒刺到。
但预料中的事并没有发生,那人握着匕首的手在半空中被杨铮稳稳握住,动弹不了。
“想当畜生,就别在人堆里待着。”杨铮表情阴郁,缓缓开口,手指用力,那歹徒吃痛撒手,匕首滑落到路边的草丛里。
暴戾似山洪般涌向杨铮脑中,他像一头发狂嗜血的孤狼,赤红着眼,一把揪住对方的衣领,直直砸向那人的面门。那人被打得脑袋猛地後仰,鼻腔瞬间窜出鲜血,血浆落那人脸上,也喷溅在杨铮的侧脸,无论哪一个场景落在沈安夏眼里都格外狰狞。
那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最後一拳发出“咚”的闷响过後,那人瘫软下去,却被杨铮一把拽住,膝盖毫不留情地顶向对方的腹部。那人弓着身子干呕,嘴角溢出鲜血拉了长长的丝,蜷缩在地上不断抽搐。
杨铮仍未罢休,擡起脚,朝着那人的肋骨丶後背丶腰间不停地踹去。每一脚都带着刺骨的恨意,那人痛苦的哀嚎声混杂着骨骼碰撞的闷响,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直到对方彻底没了动静,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他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胸膛剧烈起伏,眼神里还残留着凶狠的戾气。
杨铮的每一击都让沈安夏怵目惊心,刚刚她怕自己落在歹徒手里,可此刻他怕杨铮真把那人给揍死。
不行,杨铮还有光明的未来,他不该为这种人渣的行为买单。
她颤颤巍巍地叫了声:“杨铮。”
杨铮听到这个声音,理智恢复了些,放开那个此刻已和废人无异的人渣,走回到车子旁边,立在车窗外,想要摸摸沈安夏的脸颊,告诉她不要害怕。
刚伸出手,杨铮看到自己满手都是那人的血,连忙把手背在身後,弯下腰对车後座上的沈安夏温柔道:“别怕,安夏,他没事。”
沈安夏眼睛里蓄满泪水,她睁大双眼不让眼泪掉下来,重重地点着头对杨铮说:“我们去找警察,我们走。”
“警察快来了,安夏,你闭上眼睛。”
杨铮说出这句话时,另一个方向传来了车子疾驰的声音,沈安夏惊恐地看过去,哑着嗓子恐惧道:“杨铮,帮他的人来了!”
杨铮眉心一凛,缓缓擡头越过车顶看了过去,眼底再次爬满狠厉,一字一句肃杀道:“正好,一起解决。”
沈安夏却并不希望杨铮以身涉险,他在她面前一直都是温柔的,有礼的。
从没像刚刚一样浑身充满冷戾。
她怕他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