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觉得自己没有质问的资格。
到了洛杉矶,正是晚上,薄靳州的人已经提前到了。
俩人戴着口罩和帽子从VIP通道出来,一排黑衣保镖整齐排列。
一颗子弹打在刚打开的车窗玻璃上,玻璃瞬间四分五裂,却没碎,薄靳州反应迅速的将她护在怀里,那颗子弹牢牢的黏在玻璃里。
衆人立即做出反应,子弹呼啸而过,江意眠大脑一片空白,被薄靳州护着往後退,躲在车後,对面攻势强烈,人又多,不断的进攻,似乎要将他们全端了。
薄靳州手里接过一把手枪,低头看向脸色惨白六神无主的江意眠脸上。
“在这儿别动。”
江意眠攥紧他衣服,眼神惊恐不安:“你去哪儿?”
薄靳州:“我掩护你。”
“不许回头。”
江意眠摇头,眼眶里的眼泪像珍珠一般掉下来,“不行,一起走。”
一黑人走过来,用着英文道:“boss,对面太猛了,得赶快撤离这里。”
薄靳州安抚她,“别担心,我的人快到了,你先走。”
江意眠摇头,声线颤抖,伴随着巨大的恐惧:“不,不行。”
耳边是枪火无情的摩擦和撞击,不少人已经倒下了,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对面像是怎麽杀都杀不完一样,他们只能不断的往後退。
带着她躲在柱子後,薄靳州握枪的手在流血,刚刚躲避的时候胳膊被子弹擦过。
一辆黑色轿车开过来,後面跟着好几辆车,薄靳州的人到了。
薄靳州漆黑的眸冷锐犀利,在保镖的掩护下带着江意眠往车上跑,明明只有十几米的距离,此刻像是遥不可及一般的远
突然,头顶传来男人闷哼一声,江意眠心脏像是停止跳动一般,男人的力气很大,推着她上车,他面色惨白,血色在以极快的速度流失。
江意眠死死攥住他的手,尖叫:“快上来!”
薄靳州唇线僵直,紧绷着脸上车,其他人掩护他们离开。
轮胎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疾速离开,车身上是噼里啪啦的声响,江意眠整个脑袋埋进了薄靳州怀里。
心惊肉跳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恐惧。
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枪战如今真真实实的在她眼前上演,让她根本做不出其他反应来,本能的蜷缩在安全的地方。
手心是一片粘腻潮湿的温热,江意眠张了张唇,说不出话来,喉咙像是被什麽东西堵住,她擡起头,眼眶里的红血丝因为此刻的情绪而变得异常的红。
男人面色苍白,额头出了一层冷汗,薄唇紧抿,江意眠颤抖着把手伸出来,像是在印证什麽。
江意眠看向驾驶座的人,声音拔高,尖细又恐惧,“他中枪了!”
薄靳州伸手托住她的侧脸,睁开双眸,嗓音沙哑微弱:“……没事,我没事。”
“boss,马上就到医院,您再坚持一下。”
江意眠脸上布满水痕,手上粘腻的血和他的手黏在一起,男人和她十指紧扣,不断安抚着情绪崩溃的江意眠。
直到他声音越来越弱,江意眠尖锐的嗓音喊他,“快到了,你坚持住,薄靳州……”
他头沉重的靠在她身上,嘴里念着,对不起三个字,江意眠呼吸急促,整个人情绪在崩溃的边缘,还要强打着精神努力去说话。
“对不起没有用,我不接受这种口头道歉,薄靳州你死了我也不会原谅你,你最好是好好活着!”
她声音颤抖得厉害,有些话根本都听不清,可薄靳州听清楚了,唇角勉强的上扬一抹浅淡的弧度。
“我不死,你还会离开我吗?”
“会!”
“那我还是死了吧。”
江意眠急了,“我不走,不离开你,你不许死。”
她神情已经癫狂,“你死了我就把你和陆意婉葬一块,让你死了也不安生。”
薄靳州闭上眼睛,想笑却笑不出来,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艰难:“你真狠,对我最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