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暗示。“我只喜欢看你的背影。”……
本以为是劫财骗色的黑店,不料是第一暗杀组织的窝,且叫出淳于公子的名号,可见糖铺乃刻意备下的陷阱。
铺内到处是狰狞扭曲的糖浆虫,岁葫芦的葫芦灵盾被弯弯绕绕的浆虫黏住,淳于暮的白蝶亦挥不出效力,侏儒夫妇身前隔着一道薄薄的糖壁,这黏糖虫似乎专为无限灵器召唤的淳于暮量身打造。
腿脚被红线绕缠的葫芦偏头躲闪探来的一条触手浆虫,“区区一个梅刹堂敢暗杀云梦城公子,怕不是疯了啊啊啊啊好恶心,滚开……”
眼看着葫芦被几条糖虫糊身,淳于暮赶忙道:“既然目标是我,放了无辜之人。”
“放,是不可能的。”侏儒妇人尖利的嗓子说。
“我们梅刹堂眼中,不识无辜二字。”侏儒丈夫嘶哑附和。
不断有腥臭触手浆虫黏上主仆二人的脸,岁葫芦上半身整个被黏浆包裹,更多的触虫自後脑勺绕到面上,“公子怎麽办啊,我岁葫芦的天生好气运用光了麽,我们要死了麽啊呜……”
浆虫封上碎葫芦的鼻唇,淳于暮亦被无数触手浆虫裹身,宽肩已被黏僵,不得动弹,“让我死个明白,要杀我的是何人。”两只浆虫蜿曲着覆上唇之前,淳于暮问。
“告诉他麽,看在他这张脸的份上。”侏儒妇人有些惋惜的腔调。
“你不是不喜高个男人麽。”侏儒丈夫嘶哑的声音里含着不悦。
“可我喜欢他的脸,要不留下他的脸私藏起来。”
“梅刹九说杀人毁尸,尤其不能留那张脸。”
“哎,暴殄天物啊。”
梅刹九!
淳于暮套出幕後真凶。
甜腻中含着腥臭的两条糖浆虫,覆上淳于暮的唇,攀鼻之际,淳于暮双目阖上,正要召唤对抗糖虫的灵器,一股幽幽冷梅香袭来。
小公子掀开睫,罩着梅绘面具的绯衣姑娘落在他身前,纤白玉指攥住欲堵他鼻息的两条浆虫,稠软黏腻的触虫打姑娘手中化作稀拉拉的糖水,淌到柚木地板上,顺息融去地板上血丝鬼脸阵的骷髅眼,阵法即破。
缠绕淳于暮腿脚的红线褪缩匿隐,同时小公子身上缠裹的糖浆纷纷化作虫子,钻回货架上的糖罐里。
侏儒夫妇对着绯衣姑娘仓皇跪地,头亦不敢擡。
绯衣女看向淳于暮,音色清悦道:“淳于公子多担待,此乃误会。”
岁葫芦被糖虫堵了鼻息,裹身的糖浆虽已化去,但人因缺氧晕倒在地,淳于暮顾不得回应绯衣女,赶忙去探碎葫芦境况,“葫芦,醒醒。”
随即化出一粒绿丸凑人鼻息下,葫芦拧眉咳几声,吐出一口乌色糖浆,总算醒了。
绯衣女将手中的两包糖递到淳于暮眼前,“抱歉,这两包糖算是赔礼。淳于公子若不解气,就揍那对矮子一顿,我在,保她们二人不敢还手。”
淳于暮泠眄一眼绯衣女,一手接过对方手中糖包,一手搀扶葫芦,掠过跪地的侏儒夫妇,走出糖铺。
外头行人息壤,一派盛宁,死里逃生的岁葫芦稀里糊涂,抠着鼻内的糖浆渣子,“公子怎麽回事,吓死个人。”
淳于暮眉心蹙了蹙,摇头。
糖铺内的梅七七,玉手一扬,两道糖鞭抽甩伏地的侏儒夫妇身上,唯一鞭,皮开肉绽。
侏儒夫妇头触地,双肩颤栗,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拂楼内,花白淮口中的风月故事几近尾声,外头天色渐黯,街头檐下掌起寥落灯盏,端着茶盏的初欲雪不动声色朝茶楼大门望一眼。
阿九添着茶,唇角勾笑,“淳于公子怎的还未回来,小公子该不会迷路了罢。”
初欲雪未答,嘬一口桃色花茶。品过淳于氏的极品七月流火,普通茶再喝不出滋味,不一会,隔间珠帘掀起清脆声响,闷头喝茶的初欲雪擡首。
淳于主仆归来,岁t葫芦怀中抱着两个糖包。
阿衡见到两位,不由怔了下。
岁葫芦低头闻着肩侧衣裳的味道,将两个糖包掷抛桌上,“好家夥,拿命换来的糖啊。”正好有灰衣跑堂路过,葫芦喊住人,“小哥小哥,拂楼里可沐浴对吧。”
端着茶具的小厮笑脸回复:“三楼有几间客房,客官若想沐浴,得掏房钱。”
岁葫芦转回头征询主子意见,“公子,洗洗吧,臭死了。”
淳于暮颔首,葫芦立马要了两间客房。
小厮离开之际,淳于暮追加两间,“四间。”回身看初欲雪姐弟,“外头天色已黯,不如就此住下来。”
阿衡方要开口,初欲雪率先出声:“小公子掏银子,我们就不客气了。”
几人被领去客房楼层,岁葫芦率先钻进一间客房的门,吩咐领路的小厮速速上洗澡水,添花瓣的那种,小厮应声离去。
初欲雪对随在身侧的缃衣少年笑道:“阿衡选个房间吧。”
这是要支开他的意思,阿衡随意进了一间房,朝门外的两人笑望一眼,门扉关阖的一瞬,少年郎登时变脸,面上温和褪尽,眉目间满是恨戾。
拂楼客房价位贵得离谱,客人稀疏,回廊颇清净。
初欲雪早便闻得淳于主仆身上的腥腻味,见小公子肩头黏着一角糖渣,她擡手自对方肩头取下,盯着指尖的糖渣辨看,上头竟依稀透出一缕乌气。
“怎麽回事。”
“糖铺内遇到梅刹堂的人,我和葫芦险些丧命。”淳于暮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