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葫芦竭力挣扎,鞋子都甩脱,不甘心吼:“公子,公子啊你要护住自个儿的清白啊……”
初欲雪不禁暗笑,淳于暮则面色发青。
空山桂花闲,水性杨花潭是被层层丹桂泉围的一汪绿潭,潭内飘了半水扬花,潭雾氤成团团水云,使得水性杨花含羞带怯,似纯欲少女般勾人。
初欲雪擡手,给温潭罩上一重结界,脱了外衫及鞋袜,白皙秀气的玉足涉水。
猫妖当人面大大方方脱鞋袜,少女嫩白的秀足,刺得淳于暮稍稍偏过眼。
拂开挡路的水杨花,初欲雪择了个适宜的地界停下,好整以暇看着潭岸端立的那道人影,“淳于公子,潭水很舒服的,要不要下来泡泡。”
淳于暮盯着不远处,桂花树稍上一对互啄羽毛的翠鸟,佯装听不到。
潺潺水声响过,初欲雪随手撷取身侧一茎开得娇妍的水扬花,少女慵懒的声调里含着淡淡威胁,“给你个选择,穿衣裳下来还是脱衣裳下来。”
淳于暮微微蜷指,唇线抿直,无可奈何转过身,缓缓下水潭。
人已入水,却离潭中少女几步远。
初欲雪黠笑,弯起的眼睛亮亮的,像是落进了星辰,“越来越乖了,懂得配合了,再给你一个选择,水里双修还是岸上双修。”
……
淳于暮方才回过味来,让他下水他当真下了水,竟被那句穿衣服还是脱衣服给绕进去。
虽然他若不配合,极有可能被强行拖下水,但至少是被迫的,而不是他仿似自愿般走入水潭。
他有些恼恨自己,不满控诉的眼神,朝对面笑得狡黠的少女瞥去,潭水浸至胸襟,少女玲珑曲线映入淳于暮眸底,引得他长睫微颤,略显仓皇别过眼去。
头顶月华倾泻,飞鸟展翼,惊起岸上一蓬蓬萤火虫,初欲雪仿若渡着一层霜白的玉臂,随意拨弄水玩,“才发现,你和你那个仆从还挺登对。”
这话让淳于暮不解,他不敢回望水中的少女,初欲雪接口道:“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
蝶翼般的水杨花,凑到鼻尖嗅了嗅,嗅到花香的少女莞尔一笑。
不高兴稍稍回过脸,看她一眼,又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许久没声响,少女阖眼,默默汲取地灵之气养身,一头云发旖旎飘着,似一团上好的墨色水草。一只萤火虫垂落少女鬓角,一闪一闪碧滢滢的光,像是给予少女的天然点缀。
像是睡着了,安然,恬静,纯澈无害,谁能料到眼前似入梦精灵般的少女,杀起人来狠厉果决,淳于暮的视线竟有些移不开,脑中不禁浮出解风镇里,火光撩衬下,那双充满杀意与哀恸的红眸。
“姐姐,初初给你报仇了。”
他杀仙镇里那个托塔道人是为复仇?
赑屃山皇陵内,堆砌无数珍宝,她却视而不见,就连瑨慧帝口中价值连城的防腐灵珠,都入不了她的眼,可她却独独削了瑨慧帝的一根指头,直取帝尸手上那枚绿色扳指。
早已仙逝的瑨慧帝,与她有何仇怨。
淳于公子思绪辗转间,少女清幽的声音飘出,“我好看麽。”
阖眼的少女,蓦地掀开湿漉漉的眼睫,淳于暮仿似偷窥被逮个正着般不自在,回身之际,少女一个恍身已贴到他身前,沾湿的长睫衬得她容颜愈发娇艳可撷,初欲雪微微仰首盯视他,“喜欢看,大大方方看,我让你看个够。”
少女清凌的气息,糅合花香萦漫鼻尖,淳于暮薄唇微动,又习惯性偏首望一边。
初欲雪掐住他精琢般的下颌,将对方的俊脸摆正,“瞧你一个大男人别扭的。”
擡头望云层月,眸光掠过公子沾湿的胸襟,微微起伏的轮廓,是衣服裹覆下,匀称紧实的胸肌,不料看似清癯的公子身材不赖。
初欲雪心猿意马暗示着,“你看月色如此浪荡,若不发生点什麽岂不是辜负良辰美景。”
虎狼之词,听得淳于公子浓眉一蹙。
他已拿捏出分寸,无论猫妖说甚做甚,只要不回应便好。
初欲雪仿似料到对方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决定放点大招,手中结印,一道含着血气的雪花,侵入淳于暮胸口。
微微刺痛温热感,淳于暮擡手捂上左胸。
“妖族禁书里学来的恶诅,名为‘誓情’,同南越国的贞操蛊有异曲同工之效。”初欲雪小人得志般冲人笑笑,“自此之後,你只能碰我一个女人,否则筋脉逆行而亡。”
淳于暮垂下手,对这种坑爹绝种的毒咒恶诅,毫不在意的态度,再次别过眼去。
小公子润湿衣襟下,若隐若现的胸肌轮廓有些勾人,初欲雪不禁又瞄一眼,“默许了?那我不客气了。”
啪嗒啪嗒清脆声,点破寂静。空中皓月嬉云,并未变天下雨,淳于暮好奇,不禁回身一望,怔住。
初欲雪垂首,见身前的水面,氤染出一小片红,似乍放的血梅,丝丝缕缕绽放。
她疑惑着咦了一声,然後擡手抹了一手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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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猫妖:“内急。”
淳于公子:暗搓搓手,小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