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这麽想,但刘姣头垂得更低。
“喂,小可怜,洞房花烛,怎麽一个人?”
一句少年慵懒的调侃,豁然从刘姣头顶传来。
谁私闯民宅?!闯别人婚房,莫不是江湖恩仇录来找桑家寻仇的吧!
刘姣被吓一跳,脑补一堆,当即警惕地擡起头,往来源的窗边看去——
却见一个身型瘦长的熟悉少年叼着根野草,屈腿坐在窗边,散漫的眸子回击着刘姣的注视,朝她挥了挥手,露出点星碎的笑意。
刘姣转惊为喜:“老弟!你咋来了。”
李渡笑容一僵。
他选择忽略这声老弟。
他没正面回答:“混进来的。你大婚,我不来瞧瞧算什麽好?”
“谁料一进来,便瞧见个小可怜,就差哭了。”
李渡和刘姣是同日成婚,却嫁娶不同人。
李渡这个时辰,本该和公主新月狐洞房花烛。
他虽不喜新家皇室,但对人还是有尊重的。
即便再不喜,也想着给新月狐个t体面。
可他在外推杯换盏,应酬完了那群老东西们後,准备挑新月狐盖头时——却一擡眼,瞧见守在新月狐婚房暗处的桑寂时。
李府拧眉,登时就变了脸色。
当即明白过来——
桑寂这是甩下了那傻姑娘,跑着来守护新月狐了。
李渡本欲推开婚房大门的手顿住,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直接改道,朝刘姣的婚房走去。
他觉着还真是可笑——
大婚当夜,两对同日成婚,却互换了新郎新娘。
真可惜。
“很丑吗?”刘姣指着自己的脸,扯了扯裙角。
从小到大,别人都没有正眼瞧过她,丑到桑寂了也很正常。
她一见自家弟弟来,强压下去的委屈和满心的困惑就全涌出来。
“我瞧瞧呢。”李渡不是不知道刘姣生得什麽模样,他从窗台上跳下来,正想着该怎麽维护刘姣弱小的心灵呢……
安慰的话语却在转过屏风後,看到刘姣的全貌一瞬间,哑在嗓子里。
面前姑娘年初十五,薄覆粉黛,便光华动人,眼眸清丽不染尘,却艳唇相称。
正期盼地仰望他,期盼得到他的回应,得以摄人心魂。
妹妹已经没了李渡记忆中常年不变的厚刘海,露出完整的额头和芙蓉脸。
李渡摸了摸刘姣的脸。
“呜呜呜是不是真的特别丑……”见迟迟得不到答复,刘姣想果然她很丑,眼眶陡然发酸。
泪从眼眶中极快地落在李渡宽大的手掌中,顺着他的修长干净的指缝滑下去。
李渡的指尖慌忙拂去她的泪珠,“丑什麽!不丑不丑,真的不丑!”
他托着刘姣巴掌大的小脸,认真道:“绝世佳人不为过。”
“别哭别哭。”
“呜呜呜……”刘姣哭得更大声了。
不丑就行……但被安慰,就更委屈了。
李渡为了让她别那麽伤心,思索片刻,跟她道:
“其实我这次来,是给你带了个人……”
刘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一滞,“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