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不会的。”莳婉陡然擡眸看向她,“不过就是生上一通气便会好的。”
“于他而言,我还没那麽重要。”
莳婉意有所指,“打完仗便会有庆功宴,届时,会有新人的。”停顿半晌,见刘迎还是面露难色,她忽然道:“刘迎姐姐,我知晓此事风险t大,可你不过也就是顺水推舟罢了,不是吗?”
“不然,倒买倒卖,也是即刻要被杖罚的。”
刘迎:“。。。。。。”
刘迎咬牙道:“。。。。。。好,我且帮你这一回。”她长叹了口气。
“但,这是最後一回。”
*
了却一桩心事,莳婉心里不自觉放松许多。
独木难支,就算是江煦再怎麽不疑心,仅凭她一个人也是很难办的,如今有了援助,自然是多一重保障。
回来的路上,天色渐渐显出几分黑,接着便是一阵淅淅沥沥的雨水声。
暴雨来得突兀。
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嘈杂的弦乐,惊起栖在藻井里的鸟群。
同样,也震得莳婉心下一窒。
黏腻潮湿的空气,总会让她的呼吸也变得闷闷的,心头的钝痛这几日有所好转,但一到雨天,便还是会细细密密地犯疼。
车轮滚滚一路向前,等到了府中,果不其然没见江煦的人影。
莳婉撑着伞一路往内,走过垂花门,却忽地改了主意。
此时万籁俱静,雨声刚好能掩盖住她的脚步声,就算是左右逛逛,也不会有人疑心什麽。
平日里甚少有这样的机会,因此,莳婉几乎是下一刻便迈开了步子,朝着反方向走去。
太守府装潢奢靡,五进三路的格局沿袭旧制,却又因着历任太守素有权柄,加之如今世道混乱,细瞧,装潢其中有不少僭越之处,此类种种,无疑增加了莳婉记地形的困难。
好在她一开始便有所准备,如今只需要再细瞧一遍,验证一番即可。
走着走着,忽至後园一处客房。
房内亮着幽幽灯烛光影,显然是主人尚未安眠。
片刻,门扉竟从内部打开,一僧人立于门内,见到莳婉,神情极为平静。
她心下赫然一愣,试探性开口,“施主安好。”
“小女子打扰了,这便要离开的。”
雨声如泣,良久,对面传来一道应答,嗓音醇厚如酒,隔着氤氲的水雾飘至耳中,“阿弥陀佛。”语罢,便轻轻合上门。
莳婉立于原地,几息方才回神,而後离开。
*
。。。。。。
六月二十九。
戌时刚过,回廊下,未及收走的冰鉴渗出细密的水珠,顺着兽首滴落在青砖地上。穿堂风掠过,吹得床幔上下漂浮。
门传来“吱呀”的声响,莳婉陡然擡头,见是江煦。
他一身窄袖长袍,俨然是刚从军营里操练完回来,身上还透着几丝若有若无的凌厉与杀气,许是刻意收敛,一时间,竟又显得颇为矛盾。
莳婉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男人似有所感回望。
开门见山,语气悠然,“如何?”
“你考虑得怎麽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