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起身相迎,容宴亲身送她出亭子。
转身之际,永庆公主轻声笑对着容宴说:“你很聪明。”
说完,便随着宫人去往曲深院。
容姝在此受了罚,最後是被打晕过去的。永庆公主一走,女使便匆匆将她擡回内宅了。
至于她究竟是不是冤枉还是陷害者,那都不重要。
容宴的卦象只说能破局,并未言明破的便是“真凶。”
究竟谁是小人,对于衆人来说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永庆公主的目的。
谁都清楚,这场宴席不过是永庆公主的踏脚石。
而容宴,倒是借由容姝的手给破了。
让大家後怕的是,她当真算到了,且算准了,在那一刻就连容姝都没料到自己会说了那番话,又如何能料到会刺激到宫女,进而发展到了如今这个场面的!
大家看向容宴的眼神全都变了,对她变得有些疑虑又不敢轻视。
“少夫人,那我等便告辞了,他日再相聚。”
甘厨子一边看着趴在地上大哭的宫女,一边看向容宴,心中大喜大悲的,竟有些发晕了。
“少夫人,多谢救命之恩!”
甘厨子双眼带着希冀,眼内盛着的满满都是往後馀生的希望。
如若容宴不救他,他此生再无做厨子的可能了。
容宴叹了一口气,“你别急着谢我,侯府自是也留你不得了。”
甘厨子:!!!
他差点一口气没吸上来,历经了大喜大悲过後,竟仿若人皮玩偶一般,丢了魂一般呢喃,“少夫人可也不信我?”
“非也,若你仍留于侯府,怕侯夫人知道此事,也断不会留你在府中。你的卦象还有未尽之象,卜卦的意义便是趋利避凶不是吗?”
甘厨子:“可离了侯府,我还能去哪儿呢……”
容宴静静打量了他一番後,才开口挽留。
“若你不嫌弃,可前去鹤柏观当斋堂的厨子,杜夫人也会去帮忙的。工钱方面,你在侯府有多少,我便给你一样的价钱。只不过,斋菜比不得荤腥,你还需用心研读一番才是。”
容宴的一席话仿若天边的一缕晨曦,让他一下便拨云见月一般多了诸多欣喜。
“多谢少夫人!多谢少夫人!!”
甘厨子眼角含泪,立马朝着屏风後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容宴一听,赶紧制止,“你我只是互利关系无需如此,快快下去做好准备罢。”
经历过生死大劫的甘厨子,自灰烬中重生,现在前路别说是做斋菜,就算是做牛粪,他也甘愿伏低做小。
甘厨子的厨艺不仅是容宴有目共睹的,在场所有人都尝到过了,技艺高超醇熟,十分美味。
将他给留在观里,永庆公主久居宫内,宫外的事也不见得会常常留意。
“少夫人,你方才好生霸气,我们都慌永庆公主会不会为难你呢。”花梨笑嘻嘻地说着。
这会,王妈妈悄然拐进了院子,低声在容宴耳边说道:“少夫人,永庆公主只身一人入了曲深院。”
容宴虽没嘱意王妈妈如此做,但王妈妈倒是十分通透,府邸里有些什麽风吹草动,都会主动前来和她汇报。
“好了,我知晓了。”
她旋身看了眼开得正好的桃花,娇艳欲滴的模样,就如永庆公主离去时的脸色一般。
为了一个男人,何必呢。
她脑海里倏然闪过谢承之的双眼,心间微微有些松动。
呢喃道:“看来,永庆公主也是被美色所耽误了呐。”
鹤柏观重整在即,尚有许多事要忙着,她又哪有心思去想别人的事呢?
王妈妈似是忍不住了,再上前一步,用轻乎其微的声音说了一句,“可大公子始终没开门,白穹应是得了大公子的指令,守着门口一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