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容宴长得很美,那种美就像是水乡的女子柔嫩饱满,双眼里的神采就像稀碎的星光在荡漾。
尤其是骨架子小又高挑,几人一靠近,本不丰腴的她们都显得比人壮了一圈。
“荣妃到!”
随着宫人尖细的通报声,衆人匆忙低头行礼。
容宴低垂着眼眸,未得见其人,便先闻其声。
“汝南侯府的大娘子可来了?”
容宴心惊,她竟才来,便要见她。不知是为谢承之,还是为永庆公主。
她赶紧垂头应声,“臣妇在此。”
荣妃来到她的跟前,容宴闻到一股清淡的玫瑰香露的味道随着她靠近而变得浓郁起来。
“擡起头来。”她的声音虽细,但语气间不觉流露出的威严,让在场的女公子们谁都不敢说话。
容宴依言擡起,她这才看清荣妃的面容来。乍看之下,她这脸竟与谢承之有两分的神韵相似,再一细看就又不像了。
荣妃的双眼皮很深,她此时也在细细打量容宴,末了笑着点点头,“长得不错,赏。”
一个朱色的木盒子随着她这一声令下,一位宫女毕恭毕敬地呈了上来。
容宴什麽都没做,便得到了赏赐,惹得衆多贵女私语。
她当然不会推辞也不能推辞,只能一脸坦然地谢恩收下了。永庆公主视她为仇人,荣妃却待她十分客气,这是玩得哪出把戏?
荣妃似乎当真是为了见她一面似的,见了她一面之後,便将她晾在一边,与其他贵女交谈去了。
而後,再也没有过来她们这边,最後向她们道了一句,“本宫乏了,待会的百花诗宴我就不参与了,随後会有人招待你们的,你们自便罢。”
而後,便回宫去了。
因她一句好奇,想见见,容宴便起了一大早赶进宫里来,真的只为了给她瞧上一眼而已。
生为蝼蚁,就得为权贵低头。
她的目光停留在娇嫩的白梅上时,忽然想起那日坐在白梅树下的谢承之,阳光打照在他脸上,整个人暖洋洋的感觉,想到这里她心里似乎也被照进了一抹阳光一般。
她想到被领走的谢承之。
这一趟来宫里,或许并不是荣妃想见她。
而是,燕王想见谢承之。
无论是一早就候在他们必经之路的大公公也好,还是从谢承之要陪她进宫起,他们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已遭人监视通报了。
亦或是,燕王笃定谢承之一定会去见他。
容宴头有些疼,不知是花香的缘故,亦或是想多了。她捏了捏额角,馀光却见那抹鹅黄色的裙角朝自己靠近了。
“臣女刘羽棠拜见大娘子。”
容宴侧过脸去,脸颊边的红玛瑙耳坠也随之一荡。玛瑙的红衬托得她的肤色更为白皙,即便现下天干物燥,她的皮肤滋润而红润,当真天生丽质。
刘羽棠有些羡慕她浑然天成的容貌,就像一块温和的美玉一般,也有些不喜欢,因为这块美玉太美太惹眼了。
刘羽棠?
见她有些疑惑的模样,刘羽棠唇角含笑,擡头定定看她,“大娘子贵人事忙,想必早已不记得臣女。那不知大娘子可还记得刘家三郎,刘子谦。”
是她。
刘子谦,曾与她有过娃娃亲的郎君。
她再一瞧,她的面容虽然变了不少,可眉宇间依稀有着小时候的影子。
她是刘子谦的妹妹,刘羽棠。
她这一副看她如同看趋炎附势之辈的表情,容宴不禁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