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居断然没想到容宴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番如此通透的话来,他此时又怎能想到容宴一大篇大道理,不过是为了不干活罢了。
“自打容夫人接手以来,论财务,这支出更大了;论人事,集权更严重了。老夫,老夫也有些力不从心了。”
容宴水汪汪的大眼滴溜溜转了一圈後,笑了笑,“我这有一计,不知可行否?若自家种植菜园子的话,所需成本多少?先生算上一算,我想应可省许多。独权,那就权利分化,嬷嬷的活分给妈妈,妈妈的活再分散,这样也可避免贪污事件。高先生,您也不必事必躬身,只需要把握大的事情,小的事情也依旧还是任由妈妈们决定即可。”
高山居被她一番话点醒了,当场就算出,若由嬷嬷妈妈们院子种菜,一年可省几千两!
“你说的权利分化,我竟是不曾想到。治家如治国,如此浅显的道理,竟还要少夫人反哺,惭愧。不过,院子种菜一事,就不知老夫人是否同意,毕竟有伤风雅……”
从实际出发,容宴自知自己的建议无伤大雅,若按照侯府的脸面来说,便未可知。
她不当家,烦恼的也不是她。
所以,她只是暗中给了高山居的建议,嘱咐他秘而不宣,他去请示即可。
到了这个时候,她甚是想念自己那个婆母了。婆母在时,当真管得妥妥帖帖的,侯爷不曾体恤,还处处留情,着实伤了王氏的心。
“王妈妈,你差人送一盆芍药花去母亲那处罢。各种颜色的都挑上一些,若能说上一些话,帮我开导开导她。她要是问上府邸之事,你便说容姝自顾不暇,管理府上之事力不从心,长久下去怕会出大事。”
王妈妈有些不解,“这……,岂非会让侯夫人更烦心?”
“母亲管理府中这麽多年,让她一下撒手不管,心中定会颇多记挂。就是不能让她心安,她与侯爷或许才会有转机。当然,若她当真心已死,你便告知她,我会替大公子好好守好这後院,让她心安。”
“是,老奴会看着办的。”说完王妈妈便退了开去。
傍晚时分,夕阳渐渐西沉,最後一丝光亮也消失在院子西头。谢承之因身子不适,前往宫中御医处,遣人回来通报了一声。
“大公子今日有事,便在宫里住下了,让不必等他。”
“我知晓了,你好生服侍好大公子。”
青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匣盒子递给了花梨,“少夫人,这是大公子恭祝您鹤柏观明日重开之礼。他怕是明日赶不回来,让奴才先给您送上。”
花梨打开了谢承之送的木匣子,青竹有些不满,“你一个小小的陪嫁女使,怎可开了大公子送的礼品?”
花梨的目光从盒子里挪开,有些无措地看向容宴。
“无妨,青竹,你替我多谢赵公爷和夫君的礼物,他日我再回谢礼。”
青竹有些嗔怪的目光落在花梨身上,即便有容宴替她说话,花梨依旧有些拘束,手指紧紧捏在了一起。
容宴的目光落在木匣盒上,里头只是一小盒普普通通的桂花龙井酥。
但是,她内心却微微松动,他怎知她爱吃这个?
夜半时分,容宴有些辗转反侧,估摸因明日鹤柏观重开之事,有些兴奋,乃至失眠了。
以前谢承之在屋子的时候,她向来不敢能怎麽睡就怎麽睡的。
今夜照例来说,应是觉得十分舒坦的,这般大的屋子,她想怎麽坐就怎麽坐,想怎麽睡就怎麽睡。
她摇摇头,让自己别多想了,毕竟明日鹤柏观要打响第一仗,好好休息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