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兰亭害了温兰云,留下的女儿沈潇,如今也死了。
沈家。。十分对不起她。
若能把姨母寻回,沈淑定会以亲母之礼待之,好叫她安享晚年。
倘若她又有婚配,那沈淑也要亲眼看一眼她的平安。
蔺惟对沈淑道:“沈家的人全死了,你现在是已经彻底把温家得罪了,问你姨母下落的事,不如就让我去问,为这本侯的身份,温家人也不敢不给面子。”
沈淑摇了摇头:“不行。”
“侯爷你直接去问,温家人必定不会说实话,这事若证实,温兰亭又会添一条罪名,对她们温家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温家人是不会说的。”
蔺惟看了看沈淑:“那不如,就从乐家入手?”
当初乐家收留丞相之子乐宁,而後又与沈淑的姨母温兰云私定终生。
虽然最终因为温兰亭的陷害没有走在一起,可说不定乐宁会顾着旧情,多少会关注温兰云的去向。
说不准,人会在乐府也未可知。
沈淑道:“就是不知乐家是否忤逆温家的意思,把姨母的下落透露给我们。”
蔺惟嘴角微扬,目光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随即唤来时风。
“去把本侯在白州的消息放出去。”
乐家作为白州最大的商贾,白州商界的地头蛇,得知他来白州,必定不会错过巴结他的机会。
就是不知乐家会亲自前来,还是会靠着温家这棵大树,借由温家出面。
不过,一试便知。
时风领命而去,很快,定远侯蔺惟来到白州的消息便如长了翅膀一般,在白州的大街小巷传开了。
乐家家主乐正得知此消息後,心下果然耐不住了。
乐家这麽多年能做到白州首富的位子,与温家的帮扶脱不了干系,可温家近几年胃口越来越大,虽然明面上乐家坐稳首富之位。
但实际上,乐家在许多生意上都要看温家的脸色行事。
赚的银子,多半也流进温家的口袋。
乐正早已心生不满,可温家手里有不少乐正的把柄,导致乐家不敢轻举妄动。
如今定远侯蔺惟来到白州,这无疑是一个绝佳的契机。
若能与定远侯攀上关系,说不定能帮他摆脱温家的掣肘。
于是,他精心准备了一份厚礼,趁着深夜,带着乐家的几位重要子弟,前往蔺惟下榻之处低调拜见。
蔺惟端坐在主位之上,神色淡然,看着乐正一行人恭敬地行礼,心中早已有了计较。
乐正赔着笑脸,小心翼翼地将厚礼呈上,说道:“定远侯大驾光临白州,实乃我白州之幸,闻某特备薄礼,还望侯爷笑纳。”
蔺惟微微一笑,却并没接下。
目光在乐家衆人身上扫过,缓缓开口:“乐家主客气了,本侯听闻乐家在白州商界颇有建树,近日在白州城里一逛,十家商铺有九家都挂着乐家的商徽,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乐正听闻此言,心中一喜,连忙说道:“侯爷过奖了,乐家不过是小打小闹,上不得台面的商贾人家,比不上侯爷和侯夫人的身份尊贵,能得侯爷夸赞,也是乐家之幸了。”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把自己的姿态放得极低,又不招人厌烦。
乐正双手呈上一封拜帖:“三日後,白州城中有一场龙鱼灯宴,乐家在墨江之上有条游船,在游船上设了雅座,当晚停摆的位置正是极佳的观赏位,在下特邀侯爷与侯夫人一同赏玩,不知侯爷可否赏脸前来?”
蔺惟轻轻颔首,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乐家主有心了,本侯与夫人自当前往。”
乐正见蔺惟应下,心中大石落地,脸上笑意更浓:“如此,闻某便在游船上恭候侯爷与侯夫人大驾光临。”
待乐正走後。
沈淑觉得十分意外:“乐家竟然直接掠过温家的关系,直接上门了?”
看来,乐家倒不像面上一般,与温家交好。
否则,怎会避开人深夜前来,明摆着是不想温家知道。
蔺惟想起在出发白州前,温恒之说的话。
分析道:“温家仗着祖上出了三代帝师,有配享太庙的尊荣。你舅父又是三元的榜首,当初下放到白州,一连做官就是二十多年,温家彻底成了白州的土皇帝,乐家在白州如日中天,想必是少不了你这位舅父的帮扶。”
蔺惟微微眯起双眸,声音低沉:“温家在白州盘踞多年,势力盘根错节,若乐家没有好处给温家,温家怎会扶持。”
沈淑轻轻皱眉,思索片刻後:“当初沈潇能从程王手里逃脱,正是舅父动的手,沈潇犯下如此滔天罪案,温家竟也愿意出手相助,想舅父在白州的势力是到了多麽可怕的地步,乐家久居温家之下,想来日子也不好过。”
“侯爷,那这龙鱼灯宴,想这乐正,定是想利用侯爷,摆脱温家了?”
蔺惟目光深邃如渊,缓缓说道:“乐正此举,并非单纯想利用本侯摆脱温家,他是个精明的商人,不会将所有筹码都押在本侯一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