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爸陆队长跟楚霖的爸爸,是相互不认识的对门邻居,直到有一天,奇女子齐医生的出现,让这两位原本相见不相识的陌生人一见如故,就差拜天地……拜把子了。
据说那会齐医生还是刚上研一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受邀到干妈干爸家过中秋,结果上来就敲错了门,这一敲直接敲进了刚入社会不久的小陆警官心门,铁树开了花,三天两头往干妈家送东西,拐弯抹角打听小齐同学的消息。
我干妈傻,可我干爸门儿清呀,这套路,他熟得很,三天两头叫小齐同学去做客,顺带叫上他对门的兄弟一块喝点小酒。
听到脚步声,楚霖迷瞪着眼擡头,看到我的瞬间两眼放光,仿佛我身上散发着圣母玛利亚的光芒,着实不知道他这一天都经历了什麽。
“你总算回来了,再晚半个小时,你哥可能就冻死在你家门口了。”
“对面就是你家,你也算是落叶归根了。”
本以为再见我们会像两年前一样尴尬,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开上玩笑。
楚霖一进门就撂下他过于沉重的行李箱,踩着他一步一脚印的鞋直奔大厅沙发。
“您这是从哪逃亡归来?”
“小区地砖又松了好几块,新买的鞋全脏了。”
我们这里是老小区,刚下过雨,花圃里的泥土被雨水冲到路上,积到年久失修的路面地砖下,一脚踩下去就贱得一身泥水。
我家现在住的房子年纪比我小不了多少,但是教育资源是整个新远最好的,小区对面是我们新远最好的小学,新远排名前三的七中骑自行车十分钟就能到,七中对面是七中附中。
这也是我年少时光的遗憾,从幼儿园到高中,连五里大道都没出过。
看着趴在沙发上休憩的楚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好多年前,我们都还穿着校服的年纪。
那会齐医生陆队长都忙,午饭都是在他家吃的,我不爱睡午觉,吃完饭窝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就在沙发另一角趴着睡觉,每回被干妈看到都要被唠叨一番,总也改不掉。
楚霖家是在他高中毕业後才搬走的,用干妈的话说就是,为了楚霖这个败家子早上能多睡半个小时,他们晚住大别墅整整三年。
门口的行李箱其实他不常用,又大又沉,往常跑行程都是用他们队里定制的小行李箱。
估计这回是要回家长住。
他这两年他在剧组待的时间比在录音棚还多,回家甚少,就算回来也只待几天,我有意躲着他,每回都以工作忙为借口拒绝干妈的邀请。
我想他也知道,所以他这两年除了节日祝福,鲜少再与我发消息。
“蒋远宸说你昨天就回来了,那你昨晚住哪了?”
“开了一天一夜的车才到新远。”
“没有坐飞机?”
“租了辆车,自己开回来的。”
难怪没人在机场见到他,人压根没到过机场。
“怎麽没回家?刚刚我都打车要上你家了。”
楚霖擡头看我,“担心我?”
“不是,蒋远宸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他很着急。”
“哦,”楚霖翻了个身,拍了拍裤兜,说:“忘带钥匙了。”
楚霖忘拿钥匙也是老毛病了,到现在他家备用钥匙还在挂我们家在门框上。
柳南常常无法理解我们两家的相处模式,太近了。
她认为两家人关系太亲近是很容易出现矛盾隔阂的,有些事情不容易分太开,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尤其是像我们这种还沾亲带故的,住在对门,更容易産生摩擦。
有时候我也认为她说得很对,一旦干妈和齐医生吵架,我们剩下的四个人都不敢乱说话,离得近,低头不见擡头见,连交流都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给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火上浇油,这种无声的默契只消眼神触碰便可了然,也是因为离得近。
但是这麽多年相处下来,我们依然亲近,至少在情感上,我们都无法真正割舍。
“网上的新闻你看到了吗?”
楚霖埋在沙发里,声音闷闷,故作轻松地说:“看到了,不是解决了吗?”
“真的解决了吗?”
“我饿了,家里有吃的吗?”
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起身走向冰箱,手机放在桌上,回来之後,我就没见他碰过。
“手机没电了?”
“懒得开机。”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麽,可是我不喜欢他这副满不在乎的样子,oneday不止是他的心血,也是许多人的精神寄托。
“你知不知道所有人都在找你?”
“找我有什麽用?我能解决什麽问题?”
“所以你像个逃兵一样逃了回来?”
他站在冰箱前,背对着我,停下手里的动作。
“陆远宁,你觉得你很懂我吗?”